夜晚。

咸鱼酒馆热闹依旧。

门口摆了排桌凳，厨师在铁炉上烤着烧烤，肉香四溢。

“东家，这么晚还不回家。”

角落一张桌子，丁素珍为陈烽斟酒，打趣道：“舍得让家中美人独守空闺？”

陈烽笑而不语，大口嚼着孜然羊肉串，冲厨师喊道：“再来三十串，辣椒多撒！”

这种场面，让他怀念起了前世夜生活。可惜没有啤酒。

丁素珍温柔伺候，帮他给烤鱼去刺，眼神里毫不掩饰崇拜和爱慕。

“东家从洪阳城带回的香料很受欢迎，特别是做成烧烤，就连附近红房子，都有住店客人专程来打包呢。”

“那就好。”

正说着话，突然从斜对面的小巷口，走过来一位畏畏缩缩的小姑娘。

用力吞咽了下口水，怯生生道：“老爷，行行好，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陈烽一乐：“你怎么看出我像好人的？”

小姑娘穿着不太合身的艳丽裙子，画了一点点胭脂。

低声下气道：“我从昨天开始都没吃东西，老爷给我吃饱，我愿意陪您睡一觉。”

丁素珍顿时不乐意了。

哪里来的野丫头，没规矩！没看老娘在旁边排队都轮不上吗？

这时厨师过来上菜，提醒道：“东家不可！她是那边的暗门子，有病，不干净！”

小姑娘脸色煞白，垂下头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红灯屯以服务业闻名诸边，但在这里并非是躺着就能把钱赚了。

那些挂着红灯笼的，都是有势力撑腰的场子，对里面女子当作牛马一样压榨。等年老色衰或者染病，就会被扫地出门。

由此，渐渐出现了一些不愿被压榨的暗娼。

她们不敢打出灯笼，俗称暗门子。

通常都是得了病，或者姿色一般，面向下沉市场。

“坐吧。”陈烽淡淡道。

丁素珍会意，吩咐厨师添菜。

小姑娘感激的行了个万福礼。

坐下从边角挑东西吃，不敢碰陈烽面前的。

“怎么饿成这样？”

同为女人，丁素珍眼中流露出同情。

“我两天没接到客了，金爷场子的打手，说我们影响了生意，过来找麻烦。”小姑娘含糊不清的解释道。

“你还有家人吗？”

“我娘几年前在金爷场子做，后来得花柳死了，我爹又不知道是哪个票客，打小就没见过。现在跟丽姑合住，她有个老主顾来了，正在屋里交·欢呢。”

小姑娘话语粗俗，丁素珍不由暗瞪了她一眼。

陈烽却突然笑出声来。

“东家？”

“没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陈烽笑容玩味：“今晚正准备去金爷场子呢。”

小姑娘动作一顿，有些害怕。

丁素珍诧异，她可是知道，前几日来探亲的那位城里来的大美人，已经被东家给收入房中。怎么还会去这等腌臢地方？

陈烽起身道：“你慢慢吃，丁素珍，陪我去金爷那边。”

两人一路前行，很快到了一处类似农家乐的庭院。

说来也巧，之前在这里打死了吴良。

门口打手拦住他们：“不好意思贵客，这里不让女眷入内。”

丁素珍杏眼一瞪，冷笑道：“怎么，女人就不能玩女人吗？”

打手顿时懵逼。

“滚开！”

一把铜钱甩到他脸上。

打手忙不迭躬身：“小人冒犯，两位贵客里面请！”

低头去捡钱。

陈烽忍俊不禁：“丁素珍，你越来越有派头了！”

丁素珍顿时脸红。

庭院里有许多包间一样的小房子，传来靡靡之音，还有一座类似酒馆的大堂。

两人进去入座。

丁素珍不明白陈烽要干什么，只能陪着他喝酒吃菜。

半晌，陈烽叫来龟公。

一言不发，抬手将杯中酒水倒在他脸上！

“贵客，不知小人何处冒犯？”

龟公吃了一惊，眨着眼睛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