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询问？

声音消失，并且在毁灭持续期间，再也没有回应过。

"你告诉我，我应该觉得我在你眼中，是怎样的角色？"君厌离第一次对祂说这么多话，以前觉得没必要，说了也是白说。

天道从来只会觉得祂是绝对的正确，这股固执的正确不会被任何话语动摇。

所以他又何必浪费时间。

天道找回声音："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切断与我联系的原因。"

"你已经毁了最初的我，毁灭不止出现在人族的身上，也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忘记毁灭为什么会出现的时候，我永远记得那一幕幕。"君厌离眼里的讥讽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刃，他在下面的世界可以呼风唤雨，可在这里，他不是最强的，眼前这个才是。

世间没有人可以比祂更强，众人强大时，祂只会更强大！

"……"

天道没有寻找任何借口，君厌离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祂也生不出辩解的心思。

"今日让你来，就是为了说开这件事。"天道忽然开口说道，祂出现了犹豫，从来没有出现过犹豫的情绪，此时却出现了，"我应该对你说一声，抱歉。"

君厌离："什么？"

他再次怀疑，耳朵是不是又出现问题了。

可他从来没有幻想过，身为天道会低头承认错误，尤其还是对自己的化身承认。

祂坦然地说道："不论你接受还是拒绝，这声道歉我欠你很久了。"

"在你降临在那片大陆之初，我并没有考虑到你作为个体需要成长的时间，在我眼中，你只是促成那个世界进入更高阶层的媒介，我甚至所当然的认为，作为我的化身，你应该知道这些有所觉悟。"

"可你开始反抗，一次比一次强烈，我意识到你开始懂得拒绝，不想伤害那些对你友善的人族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沦陷其中，这不应该，因为你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却染上了凡尘的气息，这与我最初期盼的天地之主差距太大。"

"我应该抹去你的记忆，但我没有，而是出现更加残忍决断的想法——我要你亲手斩断这缕牵绊！要你重新回到纯白的状态！"

而那办法，自然是一视同仁的摧毁所有，也包括君厌离在内。

所以他没有说错。

祂确实毁了他，但又没有料到，君厌离早已不是真正的白纸，他与人相处，也学到了不少。

"后面的事，就如你所说，你选择切断与我的联系，甘愿自损失去所有的力量……我当时可以强制将你收回，但是没有，你让我意识到了什么。"

"之后的百年，都是放任你独自一人，我偶尔会观察你，但发现你没有我时生活的反而更好，虽然也会因为无知而被敌视。"

"于是你选择第二次沉睡，蜕去人身，成为与当时的兽族人一样。"

这本该是令天道值得高兴的事情，可祂当时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喜悦。

祂的化身觉得祂背叛了他，并且以此反抗，非常决绝的斩断！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的情况。

他是一个意外。

而正是这个意外，令祂再也无法移开目光，甚至开始质疑祂过去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