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突发奇想。

而是在当年，君厌离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刚好呢？因为这都是在你的布局之下完成！"君厌离眼底翻滚着一丝凌厉："是你把晚音从她原来的世界送到这个世界来，又是你亲手推动诸神之战，并且刚刚好，选中双神共掌天地，我想你最初也没有要弄出两个神位，为什么最后又多出一个！"

"悬河能窥视命运，也是你从中参与吧。"

君厌离淡淡地补充上一句。

这么多年了。

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再加上最初的怀疑，以及后来的种种迹象……君厌离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一场故意而为之的闹剧！

"……"

天道微微一笑，祂什么也说，却在这抹笑容之下什么都说了。

君厌离说对了。

这千万年来的一切，很多地方都有祂参与的痕迹，比如第七世，出现在墨池面前的老乞丐。

"你还是什么也不愿意说吗？"

君厌离的目光逐渐冷了下去，闭上眼睛，"我已经劝我自己，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再睁开时，那双紫金色的眼眸泛着冷芒与杀机。

他绝对不会放任这样的潜在危险继续下去！

晚音所受的已经够多了，而迟迟没有对她说这件事，就是在等待一个解释，一个结果。

可他还是失望，他无法看透这个所谓的本体到底在想什么，天道或许曾经无欲无求，可当祂像世间投下分身的那一刻起，情与欲便沾染上，再也难从祂身上消失。

"你觉得，你在我眼中，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天道观察面前之人的反应，祂也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面临玩脱了的惨剧。

说不定还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绝非祂本意。

君厌离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你听清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天道并不急切，祂清楚君厌离问的不是问题是什么，而是在诧异祂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君厌离沉默了。

"角色？呵，你希望我是什么角色，我自然就是什么角色。"

君厌离嘴角的弧度挂着一抹讥讽。

很早以前，在他还懵懂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是某个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

这四个字对于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来说，陌生。

是叶晚音当时对他说的。

君厌离只是将他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陈述了一边，那时作为唯一的听众，他身边的人就轻叹出这么一个词——

"像是被强行推上舞台的提线木偶，没有选择的权利，一言一行都按照剧本进行。"

她是这么说的。

君厌离回想到了当时的画面，声音冷淡道："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罢了。"

天道没有立即回应。

祂似乎愣住了，那视线中有复杂的情绪。

"傀儡？"

"可我从未见你视为可有可无，更非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