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纯阳渔鼓,既是道家科场礼器,也是音攻类法器,很是少见。且品阶不低,至少四阶,气机纯和清净、素淡自然,正是门中阳灵根弟子最喜的纯阳之气。
再一感知,好似并无不妥之处?
外人不知就理,也不好凑上前去,陶钧和张胜却不能不理。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何事?”
“李师弟称,此鼓气机不纯,内中似有两种阳气!”
两种?
所谓纯阳,既为“纯一元阳”之意,若有两种阳气,何来的“纯一”之说?
陶钧看了一眼:但挺纯啊?
看他目露狐疑,李承小声提醒:“同出一源,师兄一探便知!”
哦对……自个练的就是纯阳之气。
陶钧回过神来,两根手指轻轻一搭:依旧挺纯?
他刚要收回手,李承眼皮微微一垂:“师兄且稍等片刻!”
还要等?
好,那就等。
陶均耐着性子,催发灵元细细探知。但鼓还是鼓,画还是画,皮还是皮……咦?
倏忽间,鼓内气机悄然一变,不知不觉中,竟然凝炼了几分。
再仔细感应,依旧是阳元,但好似多了一丝荒古、凶野的气机。夹杂在纯阳之中,微乎其微,弱不可察。
但再不可察,在陶钧看来也如暗夜明灯,璀璨刺眼。
妖元?
不,再准确点,应该称之为是“精阳”。
但不管是哪种,既已与纯阳混杂,那这鼓,也就不是纯阳渔鼓了……
他看了李承一眼,将渔鼓轻轻往张胜面前一推。
张胜顿然会意,伸指一探。
他修行的是五行水元,主阴,所以对阳元的感知很是灵敏。且修为还要高一筹,却依旧感知了好一阵。
遂尔眉头一皱,深深的看了李承一眼,而后和陶钧对视:
他们想过,李承可能会出纰漏。但从未想过,李承不但未出纰漏,反倒先一步堵住了纰漏?
李承这个录册,还真任对了……
稍稍一顿,张胜看看孔凝之:“确实不纯,孔师弟,搁置吧!”
孔凝之的眼睛瞪的跟珠子一般:我为何感知不到?
但共事多年,他哪还看不出陶钧和张胜的潜意:你小子走眼了……
惊疑间,他猛呼一口气,又郑重其事的对李承拱了拱手:“多亏师弟!”
李承忙往后一避:“师兄言重!”
几人声音很小,外人不知底理,但大致能猜到:渔鼓被置于高阁,显然是哪里不妥。
但稀奇了:孔凝之在录功堂任事七八年,偶有疏忽不算奇怪。但能被一个杂役指出来,就挺奇怪。
更稀奇的是,陶钧、张胜的态度。乃至孔凝之:一堂管事对一介杂役作揖道谢,想什么呢?
可见这位杂役不但拳打的好,鉴术也不一般……
碧波微澜,不值一提,各处井然有序。
器物虽多,但从上到下同力协心,不到黄昏,各库移结一空。
又将各外堂管事和弟子送走,张胜命杂役关了库门,又取下那件渔鼓:“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