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阳光照射在戎城的城楼之上,原本的浓雾很快便散去,城下的那些吐蕃骑兵再也无法遁形。
“射!”
王海滨一声令下,率先射出了手中的箭,随后城墙上的士卒站在垛口后面,不断的对着下方的吐蕃骑兵搭弓射箭。
顿时便有十几名骑兵中箭跌落在马下。
吐蕃骑兵看到原本可以让自己隐藏身形的晨雾散去,再也无心恋战,调转马头便向着后方逃去。
城门外撞击城门的那些吐蕃兵卒更是死伤惨重。
他们原本是将一个巨大的原木用四五十匹马拉着撞击城门的。
当浓雾散去之后,他们来不及将系着原木的绳子从马上解开,便纷纷中间倒在地上。
终于,当城墙上的兵卒每人射出七八箭的时候,那些吐蕃士卒留下了一百来具尸体,逃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看着吐蕃骑兵们落荒而逃,众人这才如释重负,一屁股瘫倒在城墙之上。
“刚才你们都干的漂亮,”王海滨放下手中的弓,兴奋的看着四散而逃的吐蕃骑兵,“告诉火头军,咱们今天早晨吃胡饼。”
原本已经累的精疲力尽,横七竖八躺在城墙上的士卒们,听说吃胡饼,立刻也来了精神,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起来。
“王头,”一刻钟之后,封常清皱着眉头将一个胡饼送到正靠在垛口上闭目养神的王海滨手中,“咱们的损失不小。”
“哦?”
王海滨张开眼睛借故胡饼,也顾不得自己满身满脸的污秽,掰下一块塞在口中,狼吞虎咽的咀嚼着,嘴里含糊不清的问:“损失有多大?”
封常清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片,看着自己在上面刻着的字,脸色有些难看。
“死了六十人,重伤一百一十人,轻伤两百五十人。
经过今天早晨一战,罪营大约一半人没办法继续作战了。”
“哦!”王海滨听到封常清的话,依然是神色如常,他咽下口中的胡饼,凑到封常清的耳边轻声道:“不必担心,罪营嘛,就是用来送死的。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你还怕罪营没有人?
只要解将军手里面那两千兰州士卒还在,戎城就丢不了。”
“话是没错,”高仙芝此时也来到了王海滨身边,他双目凝视着远方的吐蕃大营,“可现下已经入秋,最近一段时间,清晨时分大多会起雾。
在浓雾之中,咱们身处城墙上反而吃亏。
再这么打下去,不消几日,咱手里这八百罪营恐怕就会消耗一空。
若是罪营没了,别的营上来不也要面对这种情况吗?”
王海滨听到高仙芝的话,赞许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你说如何是好?”
高仙芝思索了一下,看着城墙上插着的箭雨,对王海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双方大规模的弓箭对射,绝大多数的箭矢都是抛射,所以只要防住了头顶,基本上就能防住大部分的箭簇。
当天下午,在高仙芝的建议之下,戎城四面城墙上都开始搭建防箭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