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平安无事,傍晚时,张飞带着仅剩的十余人,再次活着赶了回来。
这家伙生命力倒是非常顽强,每到危急关头,总是他负责带大部队去吸引纪灵的注意力,为刘备逃跑创造条件,而且他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日落之后,刘备带着仅剩下的二百余人,趁着夜幕掩盖,悄悄前往海西。
他们披着惨淡的星光,在漆黑一片的荒郊野地里行了约两个多时辰,终于在丑时,望见了坐落于北方黑暗中的一个庞大阴影轮廓。
海西城静静矗立在一片漆黑的大地之上,像是一头蹲伏在幽暗中,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
“主公快看,想必那便是海西城了!”多日逃亡总算抵达目的地,令麋竺心情激动异常。
刘备揉了揉酸溜溜的腿肚子,向麋竺道声辛苦,回身对身旁人喊:“弟兄们,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脱离苦海啦!”
如今刘备连马都没了,也是全靠两条腿在走路。
即将抵达海西的消息,使刘备军中沉寂许久的气氛,终于又活跃了起来。
“可算到了,这些日子整天啃树叶,嘴里都快涩出鸟来了!”
“到了海西城中,可得好好吃上一顿!”
“我感觉我能生吞一头猪!”
在食物的驱使下,刘备他们很快抵达海西城下。
海西西滨涟水而建,因在大海西边而得名,城池不大,连小沛都比不过。
距海西南城门二百步外,张飞依然活力满满,他主动请缨上前去叫门,真不知哪里来的精神。
“兄长稍歇,待俺老张去叫门!”
“益德,多加小心。”刘备有些心疼的叮嘱张飞,这些天张飞吃了多少苦,他一直看在眼里。
若是没有张飞,刘备恐怕早就领了盒饭。
“兄长放心吧!”张飞胡乱甩了甩乱糟糟的油腻长发,带着十几人,一路小跑前往城下。
在之前逃命的路上,张飞连头盔都跑丢了,巾帻也不见了踪影,只能披散着头发,再加上他黝黑的脸庞,活像是个未开蒙的野人。
快步来到城下吊桥前,张飞还未说话,便被城上手持火把守夜的士兵,发现了踪迹。
“城下何人?为何深夜叩我城门?”
“城上守军听着,俺乃燕人张益德是也,我家兄长就在城外,快快让城中主事之人,出来迎接!”张飞叉着腰,向城上守军毫不客气的颐指气使。
熬夜站岗本就是一件痛苦之事,城上守军见张飞模样落魄还出言不逊,当下怒怼道:“哪里来的黑厮,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什么张益德,我从未听说过!居然还想让我家将军深夜出城迎接?去你娘的!识相的快快滚蛋,再敢啰嗦,弓箭伺候!”
张飞的强悍体质,都是拿脑子换的,他直到此时,也没弄明白自家现在的处境。
被守卫回怼之后,他气得直接跳脚大骂:“你奶奶的!我家兄长乃是徐州牧!你这狗屁海西城,不过是徐州治下广陵郡的一小小县治罢了!谁给你的狗胆,敢和你家太公这般说话?”
张飞不提刘备还好,一提起刘备,那守卫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徐州牧?还徐州牧呢?我家将军早有军令,近日四处城门皆不得开!若有人自称徐州牧刘备前来请进,不必理会!”
“什么?不必理会?你们这狗屁将军,还真是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