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取下挂在内屋屏风后的一把宝剑,捧在手里看了半晌,颇为不解。
“国公爷都去世十几年了,留下的这剑连大世子都不给碰……”
“今儿怎么反倒叫人拿出来了?”
猜不透主子的心思,翠珠摇摇头,把宝剑放在了傅廷安床头。
——
蒋沐沐又去南院蹲点了几次,只可惜依旧毫无所获。
问起南院的下人们,一个个也都说不知道三世子的行踪,平日里更不准任何人跟着他。
日子一挨,便到了春日宴赴宴之时。
蒋沐沐命彩云还给傅老夫人的衣裙换了批颜色款式,重新出现在了东院。
彩云端着四五件重工的衣裳,哀求道:“大少夫人,求您了!老夫人也是用心良苦,只不想让您受欺而已,您就随便挑一件穿上吧!”
自打彩云进门到现在的半刻间,这话蒋沐沐听了不下八百回。
她对此充耳不闻,自顾自面朝铜镜捣鼓着脸上妆面。
为了掩盖住最近晚睡的憔悴,今日她特地覆了层薄薄的粉。
脂粉与她周身的肤色融为一体,正如一个雪白的瓷人儿般精致。
她一身茶白衣衫,上头布满缠枝牡丹的暗纹,细看下去,衣裙隐约还泛着明黄的光泽,低调而不失得体。
蒋沐沐很满意今天身上的这件衣裙,随手拿起支素色步摇插在头上,起身要走,“好了!咱们可以……”
“大少夫人!”彩云抱着衣裙拦住她,嘴快撅到天上去了,“您要是真这么去了……彩云肯定会被老夫人骂的……”
“祖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嘛?”
蒋沐沐认为她的担心纯属多余,“你放心,回头我去和祖母说,她肯定能理解的。”
话说到了这份上,彩云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若能说得动,这些天早还说通了,哪还会有现在这么一出。
彩云无奈地垂下托盘,细细盯着蒋沐沐的脸看了半天,“……夫人是不是忘记涂口脂了?”
蒋沐沐抿上双唇,下意识捂住嘴巴,“不是忘记,是故意的。”
彩云被这话噎了一下,脸色秒变严肃,情绪激动道:“什么?!这怎么行呢!”
“大少夫人,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脸色本来就差,嘴上也没啥血色,若是被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盯上,怕是又要被比了!”
“何况西院那位也在,万一要是碰上……最先挑刺的肯定是她。”
彩云说的这些,蒋沐沐何曾没有想过。
只不过她本来穿的就素,一旦浓妆艳抹不变得更显眼了吗?
她可不想节外生……
蒋沐沐的思绪倏然断裂,唇上触及到柔软的触感。
回过神来,彩云已经亲手替她擦好了口脂。
指腹上还残留着脂红,彩云看着跟前的小瓷人儿笑开了眉眼,“大少夫人可真好看!”
蒋沐沐:“……”
彩云的行为令她有些出乎意料,蒋沐沐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只觉得口脂太浓,伸手妄图将其抹去。
谁料彩云眼疾手快拦住她,“时辰不早了!”
“夫人,咱们先走吧!”
说着,蒋沐沐便被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