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济堂那头的事也算正式提上日程,如今已经降价到了市价的九成。
听说这件事的彩云大为震惊,失手摔了手里的木梳,整张嘴都没合上过。
“大少夫人……您这么干还咋赚钱啊?!”
“等后头的春日宴一过,就剩不到三季了!咱还怎么和方姨娘她们比呀?!”
“我曾在西院见过她毒辣的手段,万一大少夫人失了掌家权,指不定会被她怎么找麻烦……”
蒋沐沐和方春华定下赌约的事,在府上不算个秘密。
平日里人们都只当个热闹看,谁执掌中馈他们都无所谓,没想到彩云还会关心她。
蒋沐沐替她捡起木梳,拾起妆奁里的银簪,对着铜镜比划在头上,“你看这支掐丝翠花簪怎么样?”
彩云面露愁容,不明所以。
这都什么时候了?!
她家主子还有心情选簪子!
焦急归焦急,彩云还是认认真真看了铜镜里的蒋沐沐一眼,重新选了枚银簪给她。
“我觉得这支银海棠不错,更衬托夫人的气质。”
蒋沐沐听取了她的意见,戴上银海棠,一身素衣,清清爽爽地站起来理了理衣裳。
“好了,走吧!”
“啊?去哪儿?”彩云木愣愣地问。
蒋沐沐轻笑道:“你不是怕我被方姨娘找麻烦吗?自然是去赚钱啊!”
彩云稀里糊涂跟着蒋沐沐来到了一家宏伟的店铺门前,头顶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玲珑坊”三个大字。
提及这个玲珑坊,彩云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定国公府众多门面店铺下,除了医馆和酒楼分别只有两个外,余下的成衣铺、首饰铺几乎开满了南北两街。
一般来说,成衣铺和首饰铺基本都是分开经营。
而“玲珑坊”却是不同,它是成衣和首饰混在一起综合经营的特殊存在。
也是南北两街最负盛名的商铺。
当时大少夫人和方姨娘定下赌约后,府上所有的铺子皆由傅老夫人亲自分定到二人手上。
她在府中也早有耳闻,大少夫人手下的铺子虽然只有三间,但单凭玲珑坊这一间的年利润,就足以碾压余下七成的铺子。
若是能费点心思,赶在年终评定之前再靠其他铺子赚些钱,便有了制胜的法宝……
彩云为自家主子悬了半日的心,此刻总算是放了下来。
只可惜她刚走进店内,便被里头的景象吓了一跳,硬生生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大厅内懒懒散散或坐、或站着的十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媪,彩云险些一口气噎死过去。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蒋沐沐垂下羽睫,将室内打量了一圈,眸色逐渐暗沉,“我就说当初祖母把玲珑坊交给我时,方春华还那么沉得住气,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从未听过蒋沐沐直呼方姨娘名讳,彩云眼见她的脸上覆上层黑雾,知她这是显然气到了极致。
一时竟被她周身尖冷的气势震慑住了。
十几个花白的人头中,忽然窜出来名蓝衣女子,看上去约摸有三四十岁的模样。
她一见蒋沐沐前来,拨开人群上赶着凑去,笑开了花,“哎哟!什么风把大少夫人您给吹来了呀!”
“来来来,里边请~”
蒋沐沐上下观摩着她一身的软丝罗绮,金钗戴顶,两手珠玉玛瑙齐具,尽显富贵。
眯了眯眼,随她一并入了店内,随口问:“想必这位姐姐就是玲珑坊的掌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