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民去戒毒所前,打了个电话,前前后后讲了十分钟,挂断电话,他独自一人去戒毒所,这一次只有他和张光荣。
“王局,考虑得怎么样?”张光荣翘着腿晃着身子。
“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个东西你可以先听一下。”
王兴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录音器,按下了播放键:“我也不会注意到张光荣,没想到他还挺好控制的,吸几包毒品就什么都干。原本想让他运毒出了事有王局给兜着,没想到张欣欣把自己爸爸给举报了。”
“这是......?”张光荣听到也很震惊。
“这声音经过变声,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是谁。”
“你给我听这个有什么用?”
“你难道不生气吗?你好好的人生就被这个人设计了。”王兴民盯着张光荣的眼睛说。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张光荣尽量显得平静,可是他内心却恨,本来他有别人都羡慕的电力公司的工作,虽然赌博,但也算人前风光,被山家这么一设计他工作也没了,还被莫名其妙关到戒毒所,还差点进了监狱,要不是自己聪明和王兴民谈条件,没准戒毒成功就被关进看守所了。
王兴民看到他嘴角动了动,连忙说:“你只有跟我合作才是安全的。”
“怎么合作?”
“我放你出去,你当我卧底,我们一起把这个贩毒集团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怎么打得尽?你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都是谁,你敢动他们吗?”
“所以才需要你帮我们去查清楚,查清楚他们贩毒链条上的每一个人,查清楚他们在公安内部还有没有人,是什么人,查清楚他们上面有没有人?”
“我就是一个司机,我又不是警察,查案是你们警察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想出去。”
“可你是最接近他们的人,他们信任你,需要你!”
“这事我不做,你找别人做。”张光荣摇摇头。
“你说你从这屋出去,他们还会相信你吗?我把你放出去,他们也不会饶过你。你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张光荣认真想了想问:“你真可以保我安全吗?”
“不仅可以保你安全,我还可以保证你背后的人不计前嫌重新重用你。”
“真的假的?”
“我从不骗人。”
“你就不怕我出去了反悔不干了?”
“我自有我的办法让你混不下去。”
“不愧是公安局长,人脉广路子野。看在亲家一场,我答应你,不过你可一定要保证我安全。”
“你得答应我两件事,第一,这次毒戒了就不能复吸也不能赌博;第二,你当卧底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张欣欣和王旭。就算喝高了也不能说,否则,我再有通天本领也救不了你。”
“那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无论我之前做过什么,你都不准判我刑。第二,我要钱,很多很多钱。”
“你要钱做什么?”
“笑话,我得生活啊,我出去工作没了,之前的钱也被张欣欣那个贱人交给你们了。”
“好,我答应你,每个月会给你生活费。”
“那是多少?”
“两千。”
“不够,少了。”
“两千你在山川维持基本生活绰绰有余了。再说了,多少得看你给我们提供消息的价值。越有价值钱越多。”
“你就好好等着消息吧!”
“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办手续,你就可以走了。记住我们的约定。”
“只要能出去,我答应你。”
不一会儿有警察带张光荣去办理相关手续,确认完了,就让张光荣走了,张光荣拿着他的私人物品哼着小曲离开了戒毒所。戒毒所这地方人来人往,来来回回,没有谁非要记得谁。他推开那扇铁青的小门,跨出戒毒所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笑出声来:“公安局长?傻了吧几的。”
张光荣出来左右看看,别说没有摩的,就连人影都没有,他把装东西的塑料袋甩到肩上背着,一路朝前走。
一辆皮卡车慢慢的停在他身边。
“上车!”
张光荣看看,是二牛。他想都不想就上车。
“二牛哥,你怎么来接我了?”
“二哥让我来接你,让我带你去洗洗澡去去晦气。”
“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洗?”
二牛看看后座说:“诺,二哥想得周到,都替你准备好了。”
“二哥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出来?”
“没有二哥不知道的,要不是二哥安排,你也不能出来。”
“可我是王兴民给放出来的呀。”
“你以为啊,要不是二哥抓了公安局长的儿子,他也不会答应放你出来。”
“他抓了王旭?那欣欣?”
“你女儿没事,你放心,二哥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吓他而已。”
“二哥有什么新指示吗?”
“什么都没说。”
“没说又让你带我去洗澡。”
“就说了让好好招待你。”
“那我们去哪?”
“二哥都安排好了,老街的洗澡堂。你怎么样啊?毒瘾戒了没?”
“差不多了吧,不然他们也不能把我放出来。”
二牛说着递给张光荣一支烟,张光荣接过烟看了看,放进嘴叼着,二牛又给他递过打火机,他按了几下没按着,把打火机丢揣在衣服口袋里,烟别在耳朵后面。
二牛把车停在澡堂门口:“下车吧!”
张光荣从车上下来,这地方他从没来过,自从家里有浴缸以后,他从不在外面洗澡,九十年代很多房子都有卫生间,太阳能,澡堂的生意也就一落千丈,但也有例外,比如停电、冬天持续阴天、或者家里人多太阳能水不够洗,只有到外面澡堂去洗澡,澡堂还是就是年代初期的装修风格,南方的澡堂不像北方,有大大的池子可以泡一泡。南方的澡堂被隔成独立一间一间的房间,每人一间,谁也看不到谁。绿色的木门,门顶上有个可以撑起来的玻璃门,门后面用钉子钉了一排挂钩挂衣服,龙头分红绿,刷了红漆的是热水,绿色的是冷水。进去之前必须在门房买票,买了票才能进去排队,如果运气不好洗澡间人刚进去,那得等上四十五甚至是一个小时。
张光荣抬着盆进去,二牛对着门房点点头,门房就放张光荣进去了。这个点,澡堂里没有人,张光荣随便进了一间,把耳朵上的烟拿下来放在装衣服的袋子里,刚要转身关门,就被几个人按翻了,脸贴着地,手被反擒着。
“你们什么人?”
见对方对不说话,他又说:“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说说看,你是谁的人?”
张光荣没有说话这个声音他有些熟悉又陌生,那人走到他跟前蹲下,拍着他的脸说:“说啊,你是谁的人。”
张光荣挣扎着用眼睛瞟了一眼,是山老二:“二,二哥!”
山老二站起来踩着他的背问:“你是谁的人?”
张光荣被踩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说:“山,山老大,我是山家的人。”
山老二一脚一脚踢在他背上说:“你是山家的人敢吞我们的货?”
“二哥,我没有!”
“没有?那你家的货是哪里来的?”
“以前买了剩的。”
“还不承认是吧?”山老二踢累了,站起来坐到洗澡间外面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说:“给我打!”
几个打手对着张光荣拳打脚踢,张光荣以为出来了就是自由,没想到却换来了一顿毒打。
“说,说,我说!”张光荣叫着。
“停!”山老二走过去再次蹲在他身边盯着他:“说!”
“是,是过年时候那批货悄悄留下的。”张光荣低声说。
“敢偷山家的货,我看你是活够了!”山老二把他揪起来,靠着墙,抬起右脚对着张光荣的肚子就用膝盖顶过去。
张光荣疼得直喊:“二哥,饶命,二哥,饶命!”
“张光荣,你得把货吐出来!”山老二放下张光荣,拍拍裤腿,拍拍手说。
“二哥,这货被张欣欣这个小贱人交给王兴民了,恐怕是早处理了。”
“那你就想办法挣够钱还我们!”
“挣?怎么挣?”
“运毒。下个月中我们有一批货要运出山川,你来负责,二牛会全程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