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我来接你。”

“你是谁？”

来人脸上明显僵了一下，但又很快浮现了温和的笑容。

“你低头看看。我们正在举行婚仪。”

我低下头，在一片叮当声响中看到了自己也穿着一身红嫁衣，这场景似曾相识...

“婚仪？”脑袋里有一句话滑过，‘你要让浑仪重归太冲，就要冲破天道关于人妖相恋规则。’

是谁？

谁在我心里种下这句话？

“卓夕？”我上一次睡着之前他好像来过，是我告诉他的。

“楚河，你怎么了？”他脸上浮现出紧张神色。

我忽地好心疼他这样的表情，“我，我好像想起一些来了。对了，这里你不能来，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进来了。我本来已经将这里封锁了，你怎么进来的？”

卓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算没有消失得太快，我要是再晚一步，你就灵识全散了。我们时间不多了，快跟我走。”他拉起我的手。

“干什么？”我有些奇怪。

“拜堂啊~”卓夕直视前方，直接拉着我就跨进那座房子，石头的院子也到处都是喜色，我们很快进入大堂内，赤红又安静的大堂，静静燃烧的红烛，高高的大红喜字。

我头上突然多了一块盖头，手里多了一根红绸。

“一拜，天道从来至善至纯！”

不知哪里来的一个清脆女声开始高喊。

‘低头’

我听到卓夕给我传音，顺从的低下头。

“二拜，天命不绝至亲至爱！”

这次不待卓夕传音，我就配合的完成鞠躬礼。

“三拜，天人和合至情至性！”

我很轻松的就完成鞠躬礼，偏头却看见卓夕嘴角鲜血如珠串滴落，无论如何都难以鞠下身来。

我福至心灵的换了一只手拿红绸，侧身拉上他的手掌一字一句的大声念出，直至整个房屋的顶上都被轻轻震动。

“三拜，天人和合至情至性！”

卓夕瞬间轻松的下拜完成鞠躬礼。

接着又听见那女声喊，“天道至性，人伦和合，苦修不忘情，炼心不绝爱。喜、怒、哀、惧、爱、恶、欲均是性，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亦是情，五感六识亦无过错何须摒弃，一切贪嗔痴念俱是修行。何为天道？何为苍生？无非从心，从性，太真即为我，我即为太真。无嗔无惧，无贪无虞，无念无形。此为本我，亦为真我。我，羲和，今日携影魂直归天道，无需太真。”

我和卓夕拉着手站在大堂门口，看着小院的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从白雾空间穿梭。

卓夕的脸色越来越白，也越来越站不稳。我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他偏头看我一眼，咧开满是鲜血的嘴笑了，“婚仪还有一个环节我们没做，不过改天补上也行。现在我先取点甜头可好？”

我傻傻的点头。

他缓缓的捧着我的脸，在我不太理解的眼神下，骤然兜头吻住我。

急躁又放轻手上的力度，顺着脊背抚摸下滑到腰上，倏地将我圈紧。

这样绵密的亲吻中我的记忆开始找回，想起了身为楚河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更为久远的我，三苗！

这是我的识海，天道要灭的是我，怎能让你来承受这一切，我的爱人。

我的思绪连接上周围的白雾，浓密的白雾逐渐聚拢，慢慢爬上小院的墙和瓦，逐渐笼罩在雷电之下。

卓夕忽地推开我，“你？”

看着他红润的双唇还带着水渍，我难耐的舔舔下唇，“别管，我也要甜头。”

双手攀上他的肩，将头按下，垫着脚迎上。

这一刻，白雾更加浓密，将整个院子缠绕，温柔的将一砖一瓦完全驱除，直至天地间又恢复一片白雾。

我放开卓夕，“你再不走我的肉身就要被献祭了，那具肉身有我真身的一半能量，不惧仙器以下兵刃和三昧真火以外的烈火。对手已经知道这个信息，你得抓紧时间了。出去以后我会将命契斩断，还你一个完整的楚河。不要再试探逆转时空，属于三苗和悯时空已经成为过去，你属于现在，只是卓夕。当初的我和现在的我这样选择都是自愿的，只遗憾不能只做真正的楚河。”

卓夕急切道，“羲和是谁？”

“她是这次的主导，我站了她这边。”

我抬头看看卓夕的来处，哼！隐藏得真好，不过休想再算计我夫妇。

“这里你放心，只差最后一步了，千万不要让我的肉身被献祭。否则，会让羲和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抬手将他循着命契送出，再弹指将那处隐蔽在我灵识内的命契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