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夕蹙着双眉正在跟祝塘商议如何配合唐蒙的反攻。

重华通过鉴灵镜告诉他潞州暴乱楚河被掳走的消息，他只觉脑袋嗡的一下，只看见重华一张一合的嘴巴，一句也听不见。

卓夕全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慌，但神思却不受控制的想起楚河强烈要求跟他一起的话音。

“我还是我！本来就是下定决心要来妖界找你的，我这两年做了好多准备，只是为了不变成你的累赘。我想站在你身边，跟你并肩作战。”

“卓夕，我来找你不是想天天被关在这个院子里的，我想跟你一起。你在哪我在哪，否则我没有必要来这里。”

“我这么努力的想跟在你的身后，而你却一次又一次把我放在这儿在那儿。我不是个物件，我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人界，妖界，你在哪我就在哪这很难吗？”

楚河的一句句话犹在耳边，可他太害怕心魔发作的幻境里楚河那一次次死去的场景会映照在现实里，所以他坚持将她放在潞州。

“卓夕？”

祝塘看到卓夕握得死死的双手和卷边的铜镜，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重华也在鉴灵镜里看到祝塘，“祝塘，你为何会身受重伤？”

卓夕也回过神了，此刻再后悔没把楚河带走也晚了。

他强行将注意力转回当前，来的时候祝塘昏迷，好几个潞州主将牺牲，包括祝塘身边最得力的裴礼和海晏平，潞州十万军还剩不到五万，祝塘醒来后十分自责，情绪异常低落，因此他们还未曾谈及此事。

胥氏和申屠良又避而不见，颇有责怪的意思。他这一个月忙着才将南线的颓势止住，祝塘的伤也才好得差不多，俩人还未来得及聊到这个事。

祝塘叹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串风铃草炼制的项链。

“小圆给带来她的死讯和这串项链，我一时想不开打算随她而去。在战场上杀得太狠冲进了敌军的包围，裴礼和海晏平拼死护在我侧翼，并配合亲卫将我送出战圈。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一战头脑一热居然害死了四名主将和两万军队。这是潞州死得最多的一仗，连滁州军也都牺牲一万人。”祝塘双眼含泪，情愿死的是他。

卓夕两眼紧盯着那串项链，“小圆是鬼妖，在妖界是极少见的妖灵，你确定你见到的是有鬼气的妖？”

卓夕知道小圆在唤灵玉上被掩盖妖气缩小身形变成玩偶，祝塘没见过小圆离开唤灵玉后的样子，便特意给他文书手续。

祝塘两眼震惊，“你是说，我，我没看见他？”

他回想那天只来得及看一眼那文书手续确认了身份，就被这串风铃草项链和雪鸾身死的消息打击得五内俱焚，仔细想想来人真不是鬼妖。

卓夕抓着祝塘的手，“我给小圆的是你以前原身上战场时佩戴的一颗乌金铃铛，你灌注妖力就能看到雪鸾的现状，她没死。小圆只带给你一句话，配合唐蒙灭了坃垗联军。”

祝塘喃喃道，“可这串风铃草项链确实是她的啊？”

重华看到这一幕也在镜中来回走动，“所以，潞州还有奸细，都怪我这几个月抓了太多基层岗位任职人员审问奸细，替换的又大多都是新人。小圆，小圆有可能刚出潞州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