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式的走在潞州街头，建筑还是一样，战时的状态和雪鸾的死讯双重叠加之下，街上的妖灵少了大半，氛围与我第一次看到的情景也完全不同。

顾煜这一次却没有以往的沉默，“楚河，两年不见，都还没好好跟你说过话。”

他又抬手比了一下我跟他的身高差，“已经到我鼻尖高了，这两年很辛苦的在练功吧？”

我笑了笑，“还好！”

“好几次我差点死在战场上的时候，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他递给我一个乾坤袋，“拿着，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有趣的小东西，留给你做个纪念，如果那一天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希望你能记得我。”

本是要拒绝的我，还是伸手接下准备放兜里。

“打开看看。”顾煜期待的看我。

我顺从的打开，里面是十平方左右的空间，林林总总的放了各式各样漂亮珠子和灵石，还有很多漂亮的钗环衣饰和好几把硬弓和成捆羽箭。

我忽地看到一个浮在乾坤袋里的蓝色小东西，伸手将它拿出来，是一个荧光蓝色的扳指。

顾煜脸上笑出了一个大括号，“这是九幽冥火玉，九幽冥火是没有温度的火焰，要在地心寻到玉化的冥火极难，我把它炼成扳指，平时可助你拉弓，危险时扔出去可焚毁敌人的灵识。”

我把扳指戴在手上，将乾坤袋还给他，“我就要这一个就行，其他的太贵重了，你留着以后送给别人吧。”

顾煜将我手推回，“我留着也没用，不用跟我客气。这可是我第一次正式送你东西，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我，“好像不是吧？你不是还送过我披风？”

顾煜拉起我的手，“走吧，我在潞州待不了几天。还没好好逛逛呢！”

我只得收下东西，“你什么时候走？”

“潞州这样招兵太慢，北边还没有组织好自己的反抗，易氏兄妹的兵并没有长期驻扎在北边。所以，我这次跟重华和卓夕提了释放灵奴组织精兵的办法。这个法子直指尹氏的灵奴贸易，但同时也是对整个妖界灵奴规则的大挑战。妖界像尹氏这样不待见灵奴的世家不在少数，一经落实，领头提倡的人首当其冲会面临世家的怒火。风险和收益都很高，他俩很是赞同，但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手来承担这个高风险，所以，就谁提议谁负责，我很快就要在整个妖界去转一圈了。”顾煜眼神灼灼，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光是听到‘整个妖界灵奴规则的大挑战’几个字都头皮发麻。

“你们玩这么大吗？原本只是保守的世家和散修的争斗，即使是战争都还在可控范围。现在再把‘废奴’提出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顾煜给我一个噤声的手势，“现在提‘废奴’还为时过早，我们一开始为了什么被追杀你不会不记得吧？若不是这些视散修为牲畜的世家，妖界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公存在。雪鸾说的对，这妖界的规则是该变一变了。无论此去有多大的危险，我都愿意成为那个为灵奴的自由喊出第一声的妖。”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稳坚定，双眸灿若寒星，我知道，他终是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围着我打转的固执小孩了。

“那北边怎么办？”没有领头人也是一件难事。

顾煜抬手揉了我的头发，“你真的是操心！小邬跟我在那里这么久，情况是非常熟悉的，他战斗经验都是在生死之间磨炼出来的，有了人形之后都不需要时间来巩固境界，独挡一面没问题。现在还多了一个姜思衍...”

提到姜思衍，我就想到，“姜思衍以前真的是女的？”

顾煜有点迟疑了，“璇龟一族，跟鲛人一样是化形时才选择性别。正如她说的，没有人形之前是用腹语术，同时也没有性别。我也不知她为何会要选择雌性，但我看出来，小邬对她特别在意，看到她是女身后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