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卓夕吃痛的轻哼一声，我才从震惊中清醒 ，接过小茶盅扶住冷汗直冒的他。

“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他坐在床边强忍着疼服了一颗疗伤灵丹，又给自己施了治愈术伤口愈合，才抬头冲我笑了笑。

“你赶快下嘴喝了，血凉了更腥，这个我有经验。”

我看了看茶盅里的鲜红，心一横就闭上眼一口倒进嘴里。

“好了，还有什么没有？”

卓夕拍拍他坐的旁边，“坐过来让我靠会儿，我好疼。”

我心里十分生气，但还是坐到了旁边。

卓夕把头靠在我肩上，又觉得我肩头太矮，干脆把我也一起带着横向躺倒在床上。

“楚河，你会不会怪我把你变成妖？”

卓夕有气无力的声音却像惊雷炸在我耳边。

我倏地坐直俯视他，“你说什么？”

他抬手垫在脑后，“雪鸾在百年前差不多就聚齐了伯逖散掉的灵，需要放在一个契合的识海里孕养黏合。但妖灵的灵识太强，会吞噬那虚弱的半灵。她只能找一个凡人才能保留下伯逖那一半灵，合灵之后那个凡人就断了来生，这种违背天道的事即使成功，施术者和融合的妖灵都会受到雷劫轰杀。

所以她大概是通过卜算的方式找到了既无过去也无来生的你，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将伯逖的半灵送入你的识海。

我想起来，当初她第一次见你就说她算不出你的命运，但那时她并没有起卦，现在想来就通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你。”

我看见他手都在颤抖，才知他忽然停住是因为在忍痛。

“卓夕？”我高喊一声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卓夕满脸是汗，却还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别怕，噬心咒在发作而已，把人变成妖也是有天罚的。你别，生我气了！”

他示意我继续把他放平，然后又拍拍他身边，“陪我聊天，就好，注意力不再，就不那么，不那么疼了。”

我手脚并用的爬到里侧给他擦汗，“你要疼多久？”

“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刚才聊到哪里了？”

“你说雪鸾早就算过我的命。”我看他这么疼，知道他肯定是没办法了才把我变成妖，心里一下也没这么生气了。

卓夕面色扭曲了好一会儿，才道，“是！重华告诉我，你的灵识上的伤无法治疗，若任由你这样下去，会灵识枯竭而死。除非，除非让你的灵识自行强大起来。可我，没有办法，伯逖的半灵自动归位，我就是伯逖，伯逖就是我。历经五世的庄蹻（jué），霍乙，姞父（jí）和悯都是我。”

我震惊了，“其他名字我没听你说过，你的意思的你是伯逖的转世？”

怪不得，重华刚才那副当了寡妇的表情。

卓夕主动将头凑过来挨在我的袖口擦了擦，吁出一口气，“缓过来了。”

我赶紧再给他擦干净一些，“好点就好，这个鬼噬心咒又是怎么回事？”

他趁机躺在我手臂上，靠得更近一些，“别管它，发作一会儿就好，你现在应该睡一觉才对，为何这么精神？”

“可能回来的路上睡多了，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已经是妖啦？可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卓夕面色一变，翻身坐起来，眉心一道灵光又带着我飞白光的识海。

我看到白色倒是散了不少，中间空出一片空地，而我手臂上的伤不疼了，疤还在。

卓夕闪身就在白雾里走了一遭再回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奇怪，你的识海怎么像没有边界一样？”

他再把我转来转去的看了两遍，才又带着我的意识回到现实。

“楚河，你不会本来就是妖吧？”卓夕瞬间抬手捂头，“破元丹，龙髓液，心头血。我弄错啦？”

“你们俩死在里面了吗？要不要我进来收尸？”是重华的声音。

卓夕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才道，“进来吧，楚河情况不太对。”

重华看我还半躺半坐在他的床上，横我一眼，“我的床，下来。”

这语气怎么看怎么像大房捉奸，不对。我又不是第三者，我怕他干啥。

“我累了，征用。”说完我干脆躺下闭眼睡了。

重华身后还有一人，五官端正但眼神飘忽，怎么看都有点猥琐的神色。

“卓夕，这是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