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分离多年之后，陌生感让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不敢在周穆面前放肆说话。

“你放心，我明白你的心意，待林夕离京后，我会老老实实地跟着你，答应过你的事绝不反悔。”

晚云以为是讨好的话语，在周穆听来却愈发恼怒不已，她根本什么都没明白，还把救林夕一事当做是两人间的交换。她不懂，周穆虽然想得到她的人，可更想得到的是她的心。

周穆忍了又忍，压着声音，尽量保持语气平静：“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细水长流的日子，总会盖过一时的心动，我会一直守在原地，只要你回头，便能看到我。”

晚云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能不能让我最后再见林夕一面？我想和他好好道个别。”

“你......”

周穆气得说不出话来，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甩着袖子便要往外走。

晚云急忙追在他身后，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你也说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可以在一起，可是林夕这一走，我与他此生怕是再没机会相见了。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即便作为朋友，我也理应去送他一程吧？”

周穆没有理会晚云，迈着大步出门，很快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晚云独自一人，倚在门边失落伤心。

三日后，皇上忽然清醒过来，神智虽如常，可却落下了中风后遗症，口眼歪斜，手脚抽搐，连说话也不利索，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穆早就派人往返庆州，把白家外祖父当初给他做的那个轮椅，千里迢迢地送来京城，此时正好作为贺礼，亲手赠予给皇上。

皇上被人抬上轮椅，气得眼冒金星，越是想出言斥责，却越是磕磕绊绊说不出话。

“滚！滚！”他颤颤巍巍地拍打着轮椅扶手，怒目圆睁盯着周穆，艰难地吼出两个字。

周穆淡然地喝了口茶，才笑着指了指两旁伺候的宫人，说道：“你们傻站着干嘛？耳朵没听见吗，皇上让你们滚动轮椅，快滚啊！”

宫人闻言，急急忙忙用脚在轮子上一踢，两手抓住靠背横梁，飞快地推着轮椅往前跑，一个宫人累得满头大汗，另一个又接着上，后来干脆几个宫人排队等候，一人轮流推一圈。

他们一直在御花园里打转，轮椅上的皇上早已没了声响，晕得眼睛都睁不开，嘴角也口水直流，直到周穆三盏茶过，再也喝不下一口水，才挥手示意宫人停下。

“去告诉太子殿下，皇上醒了，让他即刻下发大赦指令，然后准备好退位诏书，过来拜见他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