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易洵之是席卷校园的一抹属于少年的炽热夏日疾风。
那么,周应淮便是属于成熟的那抹温润的春风。
为什么说是成熟?
周应淮年岁比舒岁安要大好几届,用他的话来说,既是临时助教又是师兄。他的母亲执教这间画室,是圈中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艺术大师,身为她的独子,更是耳濡目染的从小便接受母亲的亲自教导,不管是素描、水彩还是国画都与母亲不分伯仲的好。
但独子也有独子的责任,他不能只做过闲散的富家子弟,偌大的家族还要靠他经营。
父亲是淮安市的掌权者,母亲又是出身名门的贵小姐,于他而言,无论从商从政,都不能只耽于艺术。
“没有,只是过来拿点东西,易家庄里的颜料不够用。”舒岁安眨了眨眼睛,掩下悲伤,随口扯了一个没有说服力的谎。
“走吧,太晚了。”周应淮随手把灯熄了,而后,推了下镜框,抬眸定定地看着还在呆坐的舒岁安:“一起吃饭吧,我正好没吃呢。”
“谢谢,周老师。”
“私下可以喊我名的,岁安,母亲近来身体欠安,我来替她一下,不必如此拘谨。”他侧目看着一直沉默不言的小姑娘。
舒岁安勾起有距离的微笑轻轻应是,但她是不敢逾矩的,毕竟对方好说好歹也算是长辈。
收拾了一下,背上书包,提起画箱起身,来到周应淮身侧,他绅士的伸出手,似是要帮自己拿画箱,舒岁安一时犯难。
那双好看纤细的手邀请自己把画箱递过去,但是17岁的舒岁安知男女之别,加之心中有一根深扎的刺,踌躇在原地:“应淮先生,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您。”
听到那声应淮先生已经让周应淮哑然失笑,后面再跟着一个您,笑还是出了声,轻轻一声,仿佛是舒岁安听错了。
“岁安,不必与我生分,你的母亲周女士是我的姑姑。”
舒岁安最终还是把箱子递过去,毕竟再作执拗,对方的手快要搭上自己的手背了。
上了车,暖呼呼的,车里开了暖气。
舒岁安紧靠在门边坐,而身旁的男子一直看着手中的平板,似是在回复工作。
也是,他不可能这么闲管闲事,毕竟天之骄子,只是路见不平,加之是易家缘故,才会顺路把这个不起眼的小透明捡起来送回去。
毕竟舒岁安自己挂着易家的名头,那家画室是他母亲名下的产业。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出了神,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没有留意到,本来在看平板的眼睛,蛰伏在微弱光线里,久久的盯着她的看车窗外的侧颜。
周淮安清了清嗓,忙完手头的事,仰头扭了扭脖子,手攀上高领毛衣扯了扯,命前头的司机暖气温度调到适中。
“想吃点什么吗?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