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拿身份压他,他知道殷氏可能这辈子,下辈子,都赶不上时家,但朋友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朋友之间,应该是纯粹的,不应该沾染上利益与权威。
朋友之间的相处,更不应该有身份上的差异。
时初礼挑眉反问:“你拿我当朋友吗?”
“当然,我们之前难道不是最好的兄弟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殷斯景坐直身子,说话的时候脖子青筋绷起,情绪有些激动。
“是从你娶了谙谙那时候吧……你为什么非要娶谙谙呢,阿礼,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谙谙?”没等时初礼回答,殷斯景自己先道。
似质问,又似独自低低的呢喃。
他整个人都似乎陷入到一个黑暗的胡同里,走不出来,不断的碰壁。
“你当初有了谙谙,为什么非要选白禾呢?”时初礼依旧表情淡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因为我喜欢……”说到这里,殷斯景猛的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自家好兄弟,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
眼睛突然有些干涩,殷斯景眨眨眼,张口却没出声,喉咙发紧:“所以,你真的喜欢谙谙,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一开始吧,不过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即便你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谙谙才是吧。”时初礼本不想说这些,但却又避不开这个话题。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但又是最合适说这个的时候。
殷斯景眼眸发红,深吸了口气,声音逐渐沙哑:“从一开始啊,那我这个前夫,倒成了红娘了。”
更魔幻了,他的前妻,嫁给自己的兄弟,竟然是他搭的线。
阴阳怪气一句,殷斯景轻吐出一口气闭了嘴。
现在他的情绪不稳定,再说下去容易被对方带着走,而且,身份上的差距,他并不能对着面前的人肆意倾泻情绪。
造成的代价,他担负不起。
至于对得起他又或者是对不起他,谈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阿礼你说吧,要我怎么处理白禾。”殷斯景抬起头盯着时初礼,他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将话题重新拉了回去。
时初礼深深的看了对面的殷斯景一眼,随即轻轻叹息一声。
有些话,不说开,又怎么会释怀,有些疤不抠开,也永远不知道里面的伤已经化脓。
这声叹息,是对这段友谊未来如何的不确定。
“正常手续,坐牢,出来以后送她离开海城,永远不许回来。”
“只是正常手续?”殷斯景瞪大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早说正常手续,他还在这里问什么,他自己早去办了。
时初礼依旧深深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不然呢?”
殷斯景张了张嘴,又没了话说。
是啊,不然呢。
他以为,白禾在得罪时家儿媳之后,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所以才上来请求网开一面。
时初礼眯了眯眼,换了一种方式和他解释:“谙谙很干净,她的身上不用沾这种没有必要的因果。”
殷斯景点点头,嘴边溢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