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帝不解,有一瞬间,他甚至都觉得高颂被萧云彻收买了。
先是拱手送给他三十五万兵马,现在又让他去中州救灾。
万一他救灾事成,岂不是会收获大量民心?
又是送兵权又是送民心,高颂这是要干什么?
“皇上,正是因为他不懂工事不懂水利,才要让他去,如此,他将命留在中州的可能性才会更大不是?”
高颂没看出安景帝在怀疑他,还在极力劝说。
正好今日早朝时,还未定下派何人去中州。
因着萧云彻去岁拉走的那一批军粮,国库如今也十分空虚。
说不得连救灾粮都未必能凑出来,更别说修水利工事的银两了。
这差事,干的好也没什么油水。
干不好,还有可能丢命、丢乌纱帽。
以那些朝臣的心思,怕是主动接手这个差事的可能性不大。
那几位王爷,皇上也不会放心让他们去。
皇子就更不用说了,最大的也才不过六七岁,更加不符合领职去中州的要求。
算来算去,派萧云彻去最合适不过。
“他若将命留在中州,那中州百姓当如何?”
安景帝越发觉得自己的怀疑有道理。
他不承认自己不是明君,更不承认自己嫉贤妒能。
萧云彻有他不得不除的理由,但百姓是江山社稷的基石,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伤害百姓。
“这......”
高颂被问住了。
好似才反应过来,忙跪下请罪。
可他到底错在哪里,他好像并未意识到。
“中州之事,明日早朝再议,务必派最合适的人前去。如今才刚到雨季,中州便遭了洪涝,如若再拖下去,后果怕是难以预料。”
安景帝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睡了。
不睡的话,他就又要幻视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景象,他可不想看。
*
萧云彻领了大约两万人从北州往京城赶。
这些人的名字,他都列在请封赏的奏折里。
他们今日已经行至南州,再过两座城,便到直隶的地界了。
回程他们一路程慢行,赶的并不急,所以走了月余,还在路上。
“将军,属下刚刚听百姓议论,说中州遭了洪涝。”
关山凑到萧云彻身边,忧心道。
中州是嵘安国六大产粮地之一,也是最大的产粮地。
如若百姓所言属实,那就意味着今年的粮食收成会减产至少两到三成。
萧家军还有三十多万人要养,少了这两到三成,将士们怕是要饿肚子。
“北境入春就未见下雨,南边遭洪涝倒是极有可能。”
北旱南涝都是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虽说未必百分百准确,但也大差不差。
“啊?真的会如此吗?”
关山并不希望自己担心的事情成真。
同自家将军传这个话,也只是想得到他的否认。
怎么还肯定了呢?
“去,多问问人,看此事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萧云彻看看天色,还差几日才到五月,南州的午时就极热。
中州涝不涝他不确定,但北州干旱倒是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