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邢握刀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动手会遭受何等后果,如果没能立马杀死柳鸣尘的话,那死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而在这里动手,杀人之后还能活命的可能几乎等于零,这法无村的人看上去都十分和善,可天知道他们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安稳至今凭的是什么手段,但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和善!
也就是说,现在动手是死,等柳鸣尘慢慢修炼赶上自己,若届时还在村里那自己也还是死,若修炼至超越自己那仅剩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看这法无村究竟能允许柳鸣尘在这里住多久,只要这个时间不足以对方修炼至地境四阶甚至三阶,那出去后他还大有取胜的机会。
否则,他就只能听取柳鸣尘建议表露出诚意来,而这个诚意是建立在自己死而柳鸣尘却能活着走出这里的前提,否则柳鸣尘绝对不会接受!
这就是根脚亲朋暴露所带来的风险,阮邢不得不接受柳鸣尘的无耻。
他一瞬间将所有结果都想了一通,却发现自己只有两成的机会活着出去,柳鸣尘无法修炼到可匹敌自己就被赶出村子的那两成。
而柳鸣尘每一成活命的可能,除了自己能够击杀对方安然离去的那两成之外竟都不是确定的,这令他极为惊骇,猎人已然变成了猎物!
他冷汗忽地流下,心中大有后悔与柳鸣尘交恶的悔意,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柳鸣尘能够为了一块灵卡去杀地境三阶的陈束就不可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现在就算想要和平相处也已然不可能。
缓缓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鸣尘,阮邢长吸一口气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在此时下手。
而柳鸣尘也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出言提醒道:“你既然选择要赌这里何时会赶我走,那我也需要提醒你一句,你的诚意拖得越久,我的手段越见不得人,阮钰,她可是美得很呐!”
他极其妖邪地舔了舔嘴唇。
“待你出去后,我必将你挫骨扬灰!”阮邢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柳鸣尘同样起身,脸色冷漠,右手贴在身前微微躬身,“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两人实在是交谈甚欢,至少对某人来说很欢快。
回到乔治家中,他有心向一直躺在竹椅上跟他娘生了根似的乔治问一问能住多久,不过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一旦知道时限,若时间长还好,可时间短的话定会让他心绪不宁,甚至影响到之后的思考与修炼。
与其知还不如不知。
而阮邢回到自己所寄宿的地方,当先便半跪着向正在筛米的老者恳切问道:“乔二叔,我能在这里住多久?”
乔二叔放下手中的竹筛,伸出手指指向那有四棵桃树的院子,“看他能住多久?”
阮邢心底微惊,老者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村子里的人包括这位德高望重的乔二叔,都听那院子里的人的话,而柳鸣尘则恰好在那院子中客住。
想到刚才柳鸣尘信誓旦旦的模样,他心底忽然有了一个极为不真切的念头——柳鸣尘得了世外高人的垂青!
“不过,能如此年青便达到地境二阶,甚至能越一个小境界杀敌,这枕骸确实不是一般人物,能得高人看中也在情理之中,可要是真的,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他必死无疑!
冷不丁被吓出一身汗,他颓然地跌坐在地,看着蓝天白云感觉是那么的难受,“难道天要亡我?”
不过作为一名混迹武道已久的老江湖,阮邢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去他妈的天,事在人为,我就看看你究竟能在这儿躲多久!”
法无村的日子很平静,甚至比在破门宗的时候还要惬意得多,毕竟与宗门比起来,法无村完完全全就是乡村生活而已,种菜砍柴之类的农活对人境低阶的村民来说也完全不会觉得多累。
转眼之间柳鸣尘就在村子里住了一个多月,而他也已经确定法无村并非什么妖邪精怪所化,而是一处真正的世外之地。
如此他也能够稍稍放宽心,每天都鼓足了劲的修炼,终于在临近两个月之时破入地境三阶!
层层涟漪散尽,看着周围逐渐消散的灵气光点,柳鸣尘咧嘴一笑起身走出了房门,这段时间他没有刻意回避修炼的事情,因为乔治等人肯定都心知肚明。
此时正是日头中天,琴儿与萧儿在外面到处乱逛,乔治一如往常躺在竹椅上晒那该死的太阳。
柳鸣尘准备去给大黑马收拾屎尿,乔治却懒洋洋地将五指摊开遮在眼前,阳光透过指缝在他脸上形成数道光带,他慢悠悠地坐起来。
柳鸣尘眉头微动,知道乔治恐怕有话要说了,当即转身面向对方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