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又能如何,这偌大沈家的发展岂会因一人一言而有所偏移,谁都不甘心牺牲小我,可唯独这样我们沈家才能保持昌盛!”
“但与八百年前,乃至一千年前的那两位老祖比起来,如今的沈家可还有半分王族的模样?甚至就在四百多年前,汀阳城沈家还是陈国最具威望的世家,而现在,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迁安固州的沈家?”
“你……我说的是你的事,你的上限已经摆在这儿了,就算心比天高又能如何?你还是早日向族老主动请命,经营产业也好相夫教子也罢,不要让他们来找你,要不然非但面子上过不去,还要让族老对我们没什么好印象。”
“我不会去的,沈家有沈家的考虑,可我也有我的选择,昔年徐家王者老祖厚积而薄发,以一百五十岁的年纪晋入化灵境成为王者修士,既如此,如我这般平庸之人也并非没有一鸣惊人的可能。”
“沈梦啊沈梦,你真是做的好梦!我话已经摆在这里了,若你固执己见,等族中长老来寻你时可不要后悔,他们可没有我这般好说话。”
“我们每个人都在固执己见,你、我、族老,甚至那些遥不可及的王者,但既然是固执己见那就说明,至少在这时认定了的一切都不会使我们后悔,哪怕真的发展到了悔不当初的结局,因为人从来不会听劝,我尤甚之。”
“我懒得管你了,若你是个男儿,我肯定得揍你!”
“可你其实也挺想看到我一步步成为强者的,不是吗?”
“没有,你别瞎说!”
“我看出来了,你年少时同样心比天高,哪怕现在你都还时常钻研法典修炼至夜深,你都未曾变,我又岂会变。”
父女俩坐在院中,相视不语。
便在此时,院门响起,随即三人不宣而入。
沈梦看为首之人相貌眼神忽然一凛,父女两齐齐起身见礼,“九长老。”
九长老随意挥了挥手,看着沈梦开门见山道:“你就是沈梦?”
“是。”
“嗯,相貌端正,就是有些清冷。”九长老让出一个身位,对身后的一名青年男子说道:“江家小子,你可看看她是不是你心系之人?”
江志远请了礼,眼睛看着沈梦,瞬间就像是钉住一样挪不开了,其心思自是表露无遗。
他上前一步,却也未失分寸地恰到好处站在距沈梦五六尺远的地方站定,笑道:“果真是沈仙子,在下江志远,实不相瞒,自末王大墓一别,在下可是对仙子心念许久。”
然而沈梦根本不认识此人,尽管对方是人境九阶修士,随时就能成为地境前辈的存在。
“你我可并不相识,何谈一别?”
“咳……其实此番前来,乃是想与沈仙子共修武道,还望仙子莫要怪罪。”
“哦。”沈梦面无表情,“那你可以走了,我对你可没兴趣。”
江志远脸色一僵,沈家九长老却微恼道:“沈梦,何必如此拒人门外,这位江小友与你年岁相当却已是人境九阶,其天赋在一众世家子弟中也属上乘了,要是你们真能结为良缘,以连理枝的妙用,对你也是大有好处的。”
沈梦转身往屋内走去,“我说了对他没兴趣,道友请回吧。”
九长老顿时怒起,“无礼!以你天资,若是没有志远这等人才相辅,恐怕终其一生连地境五阶都难以触及,如今天大的机会放在眼前还不知珍惜,莫非真以为嘴上说两句天命在我就能逆天改命了吗?”
“那又如何?就凭他是江家子弟?沈家何时沦落到为了区区一位人境修士的私愿,连堂堂地境九阶的长老都要为其说话的地步了?还是说,沈家竟要去攀附别家了不成?”
“你……成何体统!”九长老怒极,“族中之人各司其职各有担当,你天赋平平,择良而配就是本分!”
“本分?九长老既然对姻亲之事如此上心,何不自己多纳几房妾室,也算是为沈家做贡献了。”
沈梦也是来了脾气,竟然说出这等近乎忤逆的话来,那九长老果然暴怒异常,隔空一握就将沈梦禁住,随即摄至身前。
九长老神情阴冷道:“哼,没想到我沈家竟还有这等不尊长辈自视甚高的子弟,今日我就按族中之法禁你灵力,再将你的玄木灵气引出,与志远小友结为连理枝!”
沈梦父亲顿时大急,对他们沈家子弟,尤其是女子而言,连理枝的同心种与元阴之身无异,轻易不能付与他人的,立即就要上前开脱。
但是九长老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反手一掌就将其击退,冷声道:“教子无方,日后再定你罪责!”
而江志远也始料未及,当下有心阻止,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般境地,可看着沈梦挣扎得潮红的娇美面庞,他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了,若是真能博得此等女子共赴白头,那他小人一次又有何妨?
剩余一人也是位族中长老,可对方与九长老关系莫逆,自是不会出声阻拦。
九长老动私刑已然违反族规,可现在他在气头上,在场又无人阻止,自然是顺利让他引动了沈梦体内的玄木灵气中,关于同心种那一支。
可是他立马就发现,沈梦道种下原本应是两粒同心种的,现在竟然只有一粒留存,而且看留下的那颗同心种状态,分明已经开始萌芽了!
“什么!”
九长老不敢置信,继而暴怒异常,“你的另一枚同心种给了何人?”
此话一出,除沈梦外,沈梦父亲和江志远以及剩下那位长老同时惊得如同定住一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