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三刀斩过,两道身影一左一右扑出,看对方身上服饰要么是同一家宗门,要么就是某家族子弟。
“道友何必如此见外,我师兄弟二人又不是什么凶恶歹人。”
说话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颧骨高而鼻梁矮,五官挤在一起长得很是挣扎,如同小时候家里打糍粑时,不小心掉进装糯米的槽中被狠狠捶了两下似的,声音也像是两片铁相互摩擦一般难听,总之要是以貌取人的话,这位修士甚至算不上人。
柳鸣尘打量着二人,看见其衣服胸口上的乌鸦图案顿时一愣,随即拱手道:“原来是玄乌宗的道友远道而来,失敬!”
他之所以如此谦逊,乃是因为这玄乌宗正列陈国七大宗门之一,不但有两位甚至三位大修士坐镇,而且其山门就在晋原郡!
看来这葬山动静闹得不小,连晋原郡玄乌宗的修士都来了。
像七大宗门这样的势力,虽然影响力远不及五大世家,可七家宗门修士却实属不少,尽管良莠不齐不如学宫一根,但毕竟有天境修士传授,整体实力丝毫小瞧不得。
比如面前这二人实力竟都在人境七阶。
玄乌宗的两人看了看遮头盖面的柳鸣尘,知道这位传言中的邪修竟连声音都进行了伪装后,心中大觉此人有秘密在身,哪怕是人境八阶的修为也足以他们冒险了!
丑陋青年佯装拜礼,却在俯身瞬间一步冲出,明晃晃的匕首直取柳鸣尘脖颈而来,另外一人则是握着一条满是倒刺的铁链甩向他,一远一近极为默契,出手狠辣根本没有留活口的心思。
不过柳鸣尘现在可是草木皆兵的状态,早在两人动手前就运好法决,反手扔出两枚圆球,又在瞬间砍出去八道刀光。
一切简直太快了,快到两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击中。
哀嚎声戛然而止,两人头颅离体,满身是洞,死状凄惨。
“啧,怎么感觉人境七阶修士变弱了?”
将扎入两人体内的尖针召出回到圆球中,这孟山的中品尖针法器已被他初步炼化,可惜其中的神识印记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要不然威力还能更强。
他不知道动用这法器会不会暴露自己,所以一经使用绝对不能留有活口。
朝四周谨慎地扫视了一眼后,柳鸣尘将二人乱刀砍成上百团肉块,又剥走两人衣物,取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后提头离去,除了能辨认出两人死于刀砍外,一切其他的信息甚至二者是何人都无法知晓。
走了里许,两颗头颅连带着衣服被他扔进一处深涧中,随即纵身跃上树稍,朝另一个方向遁去。
由不得他不谨慎,要不是没有修行毁尸灭迹的术法,这二人的尸首他可是连灰都不想留下一粒!
而且这两人是玄乌宗弟子,如果他们宗门长辈真要追查的话,就凭他那些手段轻易就能追查到,只希望对方不会小题大做了。
半月后,一位用布条遮盖眼睛且头发被剃到极短,却又胡子拉碴的修士以“赶尸匠”三字大旗堂而皇之地出现一众寻宝修士的眼中。
看得出此人年岁不大,可惜落了残缺,人境八阶的修为在如今的葬山只能算中规中矩,恐怕连寻宝的资格都没有的。
但作为赶尸匠,来这里自然不是寻宝。
“小师傅,走一次脚怎么收费的?”
“啊?你说啥?”
“我说赶一次尸,怎么收费?”
“哦,我不收银子,只收灵石哟。”
“草!老子问你怎么收费,不是问你收不收银子,小聋鬼,欠揍是不是?”
“壮士留手,留手!小道我失明又失聪,敢问你要赶去哪里?”
“不是我,是他。”修士指着一具惨死的尸体,“就赶去法外界外面的镇子,找一个杨氏牌坊跟他们说一声就行。”
“哦,一块灵石。”
“没问题,拿好,路上可莫要让尸身腐了。”
“放心,绝对不会。”
赶尸匠在裤裆里面一顿翻找,这才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黑色符纸贴在身旁尸体上,两指一竖,脚掌猛地踩了一脚地面,嘶哑的喉咙中憋屎似的挤出了个“起”字。
那尸体两手一抬,刚要起身又落了下去,一下子就软了。
“你这……行不行啊,小师傅,别是还没学到家,开着裆就跑出来骗钱了吧?”
赶尸匠不管不顾,竖着指头,脚掌飞快地踩地,“嗯……!嗯?嗯……!嗯?嗯…………起!嗯???,哼!祖师爷救命!”
当他一连多次失败后,终于祭出了最后的手段,果然,祖师爷就是好使,原本还绵软无力的尸体一听到祖师爷名号立马就弹得邦直!
那平顺的后背拿来当滑梯都绰绰有余了!
匠人从裤裆里又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铃铛,叮铃一晃喊道:“起尸回乡,生人勿近~”
随着一走一蹦两道身影走远,那付钱的修士身旁之人总觉得有些奇怪,说道:“别人不都是用黄纸吗,怎么他是用的黑纸?”
“鬼知道啊,能赶就行,说不定是一脉单传的秘符,效果会更好些……吧?”
不久后,几里外的崖洞下,赶尸匠将刚赶来的尸体一脚踢进身前挖好的土坑中,柳鸣尘那混账东西的声音从匠人口中发出,“赶个勾子赶,你们全都躺这给老子产生尸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