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意识回身的瞬间,几十上百道目光唰地聚在他身上,似乎想要将他洞穿一般。
不过柳鸣尘对此置若罔闻,自顾自晃了晃脑袋,除了些许昏沉外并无任何不适。
“噗!”
却在十几丈外,一直盘腿静坐的孟山忽然喷出几口猛血,通红的眼睛四处飞扫两眼,似乎想要寻找什么,结果只是身子一软,已是跪趴在地面上,出气多而进气少,依稀能够听到他喉咙中传出的轻微低吟,“我……不甘呐!”
一位地境八阶修士就此殒命,死在了一位人境七阶修士的手中,这宛若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竟真真实实发生在一众修士眼中,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下子就在洞厅内此起彼伏。
而人们的目光也从孟山再度转移到了正襟危坐的柳鸣尘身上,不由得开始审视起这个他们几乎连风语都未曾听到过的年轻人。
当先便是金家两世子中的金世羡,他神色如常,但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扭头朝远处的柳鸣尘说道:“看来你与传闻相比,还是有些血性的。”
柳鸣尘不知这青年模样的修士是何人,但通过其服饰和气质也知道,这多半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因此恭恭敬敬地拜了一礼。
他朝其余刻绘望去,稍作等待后,所有决斗结束,末王坐在骨座上抬手一震,便见在第一轮决斗中落败而身死的修士尸体上飞出一件件法器丹药等物。
紧接着飘到了战胜者的身前,散发着无穷魅力。
然而他们这些修士又岂是冲动之人,尤其是柳鸣尘,看着面前伸手就可纳入手中的,来自于孟山的巨斧、圆球和一方黑色砚台模样的法器,他抿了抿嘴不敢接下。
其余修士更是没有敢接的,毕竟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战利品收入囊中,那与将自己陷于死地有何区别,在场那么多修士的眼睛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末王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看穿了柳鸣尘等人的忌讳,“放心,这些东西于我无用,权当是你们作为胜者的奖励,要是你们能赢到最后,离开这座墓葬时自然会被随机传送到周边数十里的范围内,我可不想无缘无故招惹太多麻烦。”
他口中的麻烦,多半是五大家甚至于陈国二王,这里天才子弟众多,要是真的死伤殆尽,对他以后可是大为不利的,哪怕他是王境修士,但对陈国真正的强者仍然有所忌惮。
柳鸣尘等人听闻此言,一时无法判断真伪,只得将信将疑下,怀着忡忡忧心将各自的战利品收下。
不过他身上已经塞了太多东西,火育书、葫芦、金纹剑、乾元刺,还有些从鬼修遗藏中带出来的鬼道功法等,所以除了三个圆球法器以及砚台和一瓶丹药外,诸如巨斧和一些无用之物都不打算要。
不多时,又有二十位修士目光一滞,其神识幻化的灵体出现在了刻绘世界之内。
身旁,虚头巴脑的沈梦忽然凑上来,距离近到几乎可以闻见对方衣领中扑出的淡淡体香。
她眉眼弯弯,如浅潭映月似的调笑道:“嘿嘿,之前还骗我呢,柳鸣尘道友!”
他从容不迫,如老山青松似的回答道:“哪里,出门在外自然需要小心行事,万一招惹是非,也不至于祸及亲友,不过现在看来,我的身份还是被你们认出来了。”
“嘁,谁叫你好大的威名,那柄剑一出来呀,金家的那几位差点都,哦不对,是已经蹦起来了,还说着些什么够不够资格、审视你一番的话。”
“是么?”
柳鸣尘目光顺着她手指所向看去,这才明白金世羡及其身旁几位陌生修士刚刚为何会对自己表现出一丝关注的意味。
不过他现在面对金家的人,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若是可以,他其实并不想见到金家之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柳鸣尘看向沈梦,“我藏在左袖袖袋里的馕饼怎么少了一张,莫不是让你偷了去?”
沈梦眼睛顿时心虚地望向别处,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哪……哪儿有,你可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那你嘴角的残渣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是馕饼自己跑进你嘴里去的!”
“哎呀,忘记擦嘴了!”沈梦连忙用手掌拍了拍嘴边,像是在自己扇自己耳光一样,竟显得无比滑稽,要是柳鸣尘的话根本就不会顾及形象,直接扯起衣袖就是一阵擦,这人与人之间的行为习惯还真是大为不同。
同时他也颇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