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因为他吸收进体内的幽阴火引起了对方的兴趣,“不过这样看来,这火焰确实是幽火无疑。”
到了现在,他才终于敢肯定这人为培育的火焰就是天地六幽之一。
末王飘至半空,看着四方墙壁上的十幅刻绘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接下来你们要想活命,可得拿出些真本事了。”
有人急忙问道:“敢问前辈要我们如何比斗?”
末王:“这十方刻绘内有能够容纳神识的空间,我会将你们所有人的天资潜力、道种属性、体内秘法,以及施展武技残留的痕迹,身上所有的法器、丹药、阵法和符箓等方方面面都给记下,足够你们在神识空间中发挥出原原本本的实力,哦对了,我还会将你们的境界都模拟在地境一阶,希望你们的斗法足够精彩,而且你们陈国应该又开国战了吧,正好也可以替你们国主好生操练操练你们,说不得他得欠我个人情!”
说罢,他两手一挥,那十幅刻绘的画面飞速幻化,有春秋之变、山川相移、日升月落;也有奇岳幽谷、黄沙碧湖、朱墙寒舍……
短短几幅画面就将世界刻入其中一般神奇,末王随意招手,二十位修士便脸色一愣,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不再动弹。
而那十幅画面中,光芒荡漾过后各有两人相对站立,一脸的吃惊模样。
这二十人当中,竟恰好有柳鸣尘在内,沈梦见此情形忙将目光看向身旁,柳鸣尘的肉身还稳稳当当端坐原地,只是目中无神,显然由末王之前所言,神识被引进了那刻绘之中。
某幅刻绘空间内,柳鸣尘感受着耳边的海浪声,鼻腔充斥着海水的腥咸与沙粒被曝晒过后的尘燥气息,海风拂面,鸥鸟声闹,一切竟都是那般真实。
他看了看这二十多年来都没见到过的广袤大海,一瞬间似乎理解末王为什么想要离开葬山了,恐怕这些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的刻绘,也是末王为了用来记住世界的真实才打造出来的吧。
只不过这仅能容纳神识的空间,与真正能够囊括万物的空间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类似的神识空间之法,记载功法一类的玉简多的是,唯独没有这般精致罢了。
他将目光由地面晶莹的沙粒延至对面,那是一位身材极其高大的修士,活脱脱像道馆的两扇大门站在那里,洞厅内,金世羡看着那位高大修士,神色一沉道:“孟山这老东西,恐怕这第一轮交锋要让他给赢过去了!”
金世慕点头赞成,“是啊,对面那年轻修士恐怕未曾触及到地境,且不论法器武技的差别,单单神识的运用恐怕就要大落下风!”
刻绘中,柳鸣尘见孟山已经掏出了一柄门房宽的开山斧,他犹豫片刻,也将裹在布中的长条物件取出。
然而洞厅内观战的金家两世子以及那位金家大修士眼睛陡然瞪大,异口同声道:“金纹剑!”
金世羡略一打眼细瞧,立即断言道:“金安堂弟的金纹剑,他就是七婶说的柳鸣尘!”
他目光复杂,金安作为他族中堂弟,修为境界实力却都早早走在了他的前面,虽然人也走在了他的前面,不过对于金安,他有三分妒和七分敬。
然而这些情绪,在随着金安的骨灰运抵仙都城时,看着那一个小小的金丝楠乌木盒被族中长辈抱在怀中时,他才发现自己真正恨极了大梁修士,以及那个毫不起眼却着实搅动了一番风云,且是金安最后所能信任的人。
所以对素未谋面的柳鸣尘,他很想一剑斩了这个混账,可柳鸣尘如今却又承接着金安的剑,代表金安行走天下,所以他并不想看见柳鸣尘轻易便被什么不知哪里蹿出来的阿猫阿狗打败,那只会让金纹剑蒙羞!
金家大修士同样大为意外,“没想到这柳鸣尘也来了此处,不过正好,我倒要看看,金安侄儿的接剑人,究竟有没有资格拿起我仙都金家的剑!”
而因他们几人的言谈,其余几家早有耳闻的修士也立马饶有兴致地将目光锁定在了柳鸣尘神识所在的刻绘上,连带着其他不知道看那方战斗的修士们也都一起将目光锁在了柳鸣尘身上。
角落中,刚从柳鸣尘身上摸出一块馕饼,正贼头贼脑偷偷细啃的沈梦小嘴微张,“晋原郡……枫啥城的那个柳鸣尘?原来是他,还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临岳城的居民和修士可因为他倒了大霉呢!”
对外界议论毫不知情的柳鸣尘只是站在海岛的沙滩上,面对孟山执了一礼,“道友,请。”
孟山吐了把唾沫到手上,搓了几下后满脸鄙夷道:“谁跟你是道友,真以为都是地境一阶的修为就能和老子平起平坐不成?老子当年成为地境修士的时候,你恐怕还在你娘的龙门里打滚呢!”
柳鸣尘神色微沉,“道友既然无礼,那接下来可莫要怪在下失礼了!”
“哼,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