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赌定道人以及其余三位道友舍不得这种宝贝,肯定会为之与那地境修士摆摆谱的,如此只要看他手中最后的那枚丹药能不能让对方见好就收而已。
此时,那位地境修士不由得大笑起来,“好好好,你们几个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修士行走世间,真要畏畏缩缩可成不了事,也罢,将那丹药拿来,我不对你们几人出手。”
“还望前辈莫要食言。”
“哼,我以道心起誓,若是拿到丹药后对你们出手,心魔自来!快点的!”
“前辈好胆略!接好了。”
柳鸣尘一下将丹丸扔出,对方纵身一跃将其禁锢在手中,但却也未曾服下,而是好生藏在了随身携带的丹瓶内,他可不需要仓惶吞食丹丸浪费大好药力,这种好东西且需慢慢炼化品味的。
不过他确实没有再出手,而是回到之前观望的地方继续探究石刻去了。
看来道心起誓还真有一定约束力的。
虽说他们这等境界连心魔都嫌弃,但各种典籍中可有不少关于道心或者心魔的记载,真假虽难辨,可有一点是确定的,不要拿道心开玩笑。
反正柳鸣尘隐约记得曾读过一本书,说的是某位古时王者想要踏入王者境界第二境“悟玄境”,可却因为年少时期立下的某个道心誓未能遵循而心境有缺,问题是那位王者根本就不记得他何时立下过道心誓,也不知那誓言具体是因为何人何事何物而许下的,因此毫无应对之法,只知道自己心境缺损,最终坐化都未能进入下一境界,着实令人可惜。
所以对修士来说,道心誓不可轻许,哪怕其结果是终生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万一自己真是什么不世之才、天纵骄龙,岂非要因一时得失而抱憾终生?
解决了一番紧张,柳鸣尘也是出了好大一身汗,不过感受体内丹药的温润药力如胶似漆,舒服得让他欲罢不能,到底还是值得的。
身旁,道人浅笑着上前来,“道友神策,我等算是沾了道友的福缘,多谢!”
柳鸣尘摆了摆手,“没有你们作势,只凭我一人可唬不住地境修士的,无需言谢。”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谢个屁谢,光知道动嘴巴说,给他孝敬点好东西来才是真的谢天谢地!
随即他脸色陡然一变,对道人说道:“不过还望道友谨言慎行,方才你激怒那人的行径,我可是看得明白!”
道人神情微凝,但很快讪笑着解释,“我那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绝不是有意挑起争端的。”
这话鬼都不信,若不是他们现在还处于虎视狼顾之下,柳鸣尘说什么也不会与此人继续同行。
这时,那清丽女子为转移话题,向他问道:“小道友,不知方才你是如何取得那丹瓶的,我们刚才可是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对啊对啊,那隐匿法究竟是什么?”高个修士同样好奇不已。
柳鸣尘想了想,反正现在他们几个算是一根绳上的,告诉对方也无妨,“多半是某种由神识与阵法共同构筑的隐匿阵,方才我的意识被那阵法牵引其中,若非早前学过一些解阵破阵的手段,恐怕就不止受了些许惊魂小伤了。”
“如此说来,这隐匿法不但要神识强大,还需要懂得一定的阵道知识,不过若非世家宗门或者学宫那样的地方,寻常修士又哪里能一面修习武道一面学习阵法,还能习得精深处?”女子惑之而唇眉并皱,蓦然风情。
此前此女一直平淡如水,却不知为何忽然展露了一番姿色,似乎只有暗许芳心才会如此?
枫叶城杰出的勾栏骚客曾有诗曰:等闲不见玉兰碧,却因东风易折香。
说的就是一见钟情的模样,但对那种风月人士来说,东风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口袋里的金砖银锭。
柳鸣尘看着也恍然有几分躁动,这女子的行为他轻易就将其看穿了,自然能看出对方暗藏的某种心绪,不过还是立即收回了心思,而且他觉得很奇怪,对方的态度如此变化,莫非是要图谋不轨?
可得当心,他自称万金之躯,天日之表,可轻易不得!
柳鸣尘将目光偏向别处,“道友就不要关注在下的跟脚了,是哪家哪派的子弟在这法外界又有多大关系呢?更何况在这里恐怕也只有五大家或者七大宗的门人弟子能够一呼而百应,其余宗世散杂者,皆无形象。”
“嘿嘿,此话也说得在理,是妾身多言了。”
然而现在不止柳鸣尘,就连其他三人都看出了女子对他的态度非同一般,她不过二十三四,与柳鸣尘一般大,正是风华,哪里称得上“妾身”二字?
几人攀谈间,忽有人惊起,面无血色如遭敲骨吸髓,三两其步如老鸭醉走,砰然以头抢地,遂卒。
料是入了某隐匿法中,或神识之力孱颓,或破阵之力羸弱,神魂被隐匿法中的阵势顷刻灭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