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拿下介亭,就需得先攻拔柜县。
乞活军在柜艾山脚休整一日,先派斥候去柜县打探。
为了降低走漏风声的可能性,陈烈令人将周边仅有的几户人礼貌地“请来做客”。
当日斥候带回消息。陈烈不再犹豫,当即决定翌日出兵攻打柜县。
第二日平旦,以阎勃为先锋,他自率大军为继,直取柜县。
从终利俊和斥候带回的消息来看,这柜县下之不难。
其城筑于柜艾水中段右岸平地上,本城外挖有壕堑,与柜艾水相通。
但到本朝废置并入黔陬后,其地位若乡,其所在城也只是作为乡邑罢了。
本地啬夫、三老等根本没精力组织人手日常维护疏通。
于是,经过数十上百年,壕堑慢慢被淤积填满了。
而且,城池也年久失修,许多垣段都露出里面的碎石了,更不用说建于城上的箭楼。
因而,当阎勃率中部士卒出现在承平日久柜县时,掌每日城门开放的门卒直接楞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阎勃已指挥士卒夺了城门。
当然,像这类的乡邑,平时也没有几个正经的守卒,有些装备战力的亭卒也抵不了什么事。
还比不了一些世族豪强,至少这些家中少者有十数、多者上百的家族部曲。
当陈烈率大军还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得知阎勃已拿下了柜县,更准确的说现在叫柜乡。
“何其速也?”
这是陈烈第二次对阎勃发出这样的感叹。上一次是在南乡邑率亲卫屯阻击曲景的时候。
送信是王斗亲自来的,他们骑兵营被陈烈派去协助阎勃的。
现在骑兵人数太少,还承担不了一场单独的战役。
陈烈想了想,对王斗道:“伯升,给阎公传令,让其在城中搜缴武器、粮秣,那些豪家子若是反抗,可让其见见血。”
他之前一贯做法都是尽可能不伤彼等性命,取其财便可。
但这经历得多了,发现有些人,你不动刀他便不会好好说话。
这也是,要想获得一个“阶级”的支持,势必会伤害另一个“阶级”的利益,从而走到“你这个阶级”的对立面。
那还用说啥!只有用刀说了!
陈烈发现他的心态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他抛掉这些思绪,继续说道:“然后再让阎公分拿出一部分粮食分给贫者,我让王子玉与你一道去,这事他去做。”
“若有人主动加入我军,叫阎公收着,立马编屯。”
“对了,还有一事,这需要伯升你去,立刻派人去摸一摸介亭的情况。”陈烈最后说道。
王斗领令而去,陈烈望着飞奔的背影,悠悠吐出:“这是第一步!已是二月中旬,那事总该来了罢?”
就在陈烈念叨的时候,天下数州之地,如同约好一般,纷纷燃起了战火……
……
一人带双马,努力地催动胯下战马。这马上的骑士,身着褐服,背上负有一羽,其上绣着一方镰刀旗,马鞍上挂着一张弓和一袋箭。
沉闷的马蹄拍打在土路上,掀起一阵尘土飞扬。夕阳而下,霞光打在骑士刚毅而又风霜的脸上。
好如一副诗意景象。
若陈烈见此,大率是要吟一两句诸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此类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