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否明白老夫的用意?”慕容越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踱步。
“小女愚钝,但奴家性命是慕容家的,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慕容越走近阮清身边,用豺狼一般敏锐发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阮清,捋着胡子说:“好,有气性。老夫要你进宫查清楚沉璧的死因,替她报仇雪恨!”
慕容清的眼眶有点泛红,双眸含泪地说:“是,沉璧小姐的恩情清儿无以为报,入宫后必定竭尽所能地查出背后的元凶。”
说罢,阮清响当当地给慕容越叩了三个头。
“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清,世上再无阮清。”
“是。为慕容府效力,清儿义无反顾。”慕容清笃定地回答,心情像落入口中的最后一滴眼泪般苦涩。
十日之后,慕容清凭借显赫的家世和姣好的面容脱颖而出,只待殿选之后便能册封。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慕容清总惯于独自在皎洁的月色下读书习武,无论苦寒或是炎暑。自幼孤苦、生性冷傲的她在这施旻城内更像是一朵在风雪间凌寒盛放的白梅,美不自胜收却也遗世独立。
“见过姐姐。”一个打扮清丽、身躯单薄的妙龄少女朝慕容清走了过来。
慕容清浅笑,略施了一礼。
“外头热闹得很,今夜所有秀女都在院里吃茶赏月,姐姐何故独自在冷风中站着?”余湘儿款款问道。
“无碍,我向来这般。”
“那是妹妹多虑了,当心身子受凉。妹妹小字湘儿,家父是姓余,位居太傅,敢问姐姐尊姓大名?”
慕容清仔细打量,余湘儿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出落得娇俏玲珑,只是眉梢上总透露着几分事事算计的圆滑。
“慕容,单名一个清字。”
余湘儿双眼一亮,乖觉地说:“原来是慕容家的二小姐,久仰姐姐大名。据闻慕容家大小姐慕容沉璧被逆贼的乱刀杀死,死状奇惨,当真是可惜了。”
慕容清心里一颤,在这花好月圆夜想起沉璧长姐昔日的音容笑貌不免悲从中来,只巡礼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扬长而去了。
翌日,众秀女入宫待召。合宫嫔妃便已经迫不及待地纷纷开始发挥自己“慧眼识人”的本事,用各色奇珍异宝对出挑的秀女加以笼络。
慕容清毫无悬念地成为了众秀女中的拔尖儿,进退有度、谈吐不俗,呈到她手上的珍宝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络绎不绝。
“小姐小姐,你瞧,这些珍宝都是皇后和德妃娘娘命人送来的,比寻常秀女多出一倍有余呢!”云裳兴奋地打开了所有宝匣,一件件地在慕容清面前摆弄着。
“呵,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左不过是父亲得脸些,又借着死人的荣光,才显得与众不同。”一个头戴金钗、耳别明珠,穿着妩媚艳丽的红衣秀女不屑地嗔道。
“我家小姐有而你没有,就是比你了不起,你分明就是嫉妒!”云裳气不过,直接把话给“怼”了回去。
“你你一个臭丫头也敢冲我耀武扬威?”红衣秀女大喊。
“好了,云裳,不要生事。”慕容清只远远地瞥了一眼那遍地的珍宝,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