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还有伤,跑这来喝什么酒?”
“疯了吗?!”
厉砚修面色冷峻,毫无表情地微抬下颌,仰视着满脸怒火的沈秋池。
不知僵持了多久,他蓦地自嘲而笑。
“别假惺惺地装作关心我了,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这样你就能当个花容月貌的寡妇,然后风风光光地嫁给周奕野。”
沈秋池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顿时睁得圆溜溜的,白皙的脸庞也在瞬间失去一些血色,泛出一种近乎墙白的惨淡,连一路疾跑而来的心跳声,都沉寂下来。
慢慢地,她的眼珠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扯,恢复到正常平稳的大小,她的嘴角往下撇着,像是在努力克制着某种不安定的情绪。
厉砚修果然知道周奕野散播出去的订婚消息了。
也是,如果他不知道,今晚就不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周奕野所住的楼层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沈秋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俯身走上前,想要搀扶厉砚修,但是却被他力道过重的甩开。
她一个没站稳,朝后踉跄两步,跌倒在地上。
脚边的空酒瓶被碰倒,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咣当声响。
厉砚修朦胧的神智被唤醒,漆黑色的双眸中立马浮现心疼,方才佯装出的高傲也化为虚无,他赶忙上前半跪在地上,眸光楚楚可怜地央求着沈秋池的原谅。
“对不起阿池,我、我喝多了......”
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成百次。
明知她脚上有伤,还要把她推搡在地上,简直混蛋完了!
“你有没有伤到?我看看。”
厉砚修疼惜地去牵沈秋池的手,却被她无情地躲开触碰。
她撑着地站起身,目光冷冷地睨他。
“夏杰就在外面,赶紧回医院重新包扎伤口吧,失血过多会出人命的。”
沈秋池说完这句话,便旋身想走。
可刚迈了一步,她的胳膊就被厉砚修勾拽,一个巧劲,便被他紧紧抱住。
他贪婪地将半张脸埋在她的肩窝,急促地呼吸吹起她的发梢,轻轻扫过他鼻息时,还能闻到那抹淡淡地洗发水香气,这让他无比的怀念,又无比的安心。
“对不起阿池,都是我的错,我求你了,别走。”
厉砚修的喉嗓里满是委曲求全地哽咽,他将沈秋池转过来,双手裹在她的肩头,生怕她再跑,“你打我吧,你想怎么发泄都可以!”
“只要能让你消气,我任凭你发泄。”
“我为什么要打你?”沈秋池冷笑,“说的好像我打了你,我的手不会疼一样,我现在来找你,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你要是濒临垂危了,厉夫人绝对不会放过我,我可不想日后天天被她骚扰,夜夜被她咒骂。”她潜意识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但不知为何,说出口的话,却字字带着尖刺。
厉砚修深邃的双眼,像是失去了光芒的星辰,黯淡无光,但透露出的疲惫、后悔和祈求,却是发自真心。
他的腿窝渐渐弯曲,双膝着地,毫无尊严地跪在了沈秋池的面前。
“阿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