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无日月交替,这时间也就显得很不经意。
地牢下,六人安静分坐四方,塔伯拽着科尔巴哈的铠甲,眼中泛着痴光,也不知他那里来的力气,喉咙发出压抑的嗓音,如钝刀吱吱磨石,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真的声音。
他哑了,嗓子间一道红印很浅,可就是这道红线,毁了塔伯的声带。
科尔巴哈明白塔伯在想什么,历经两年而未死,都是身负气运之人,塔伯的身子比比伯男爵好上太多,肌肉还在,只要好生修养,定会是一条汉子。
科尔巴哈解下铠甲,轻放到塔伯手边,盯着匍匐在地上已称不上少年的塔伯,沉声道:“今日我收你为徒,但一生要追随将军大人,你可愿意?”
“咿····咿····呀···呀·····”
头颅抢地,磕出鲜血却不自知,整整十几下,声声带响回荡在地牢之中,伊芙三人只看而不言,拜师在九极大陆是极为重要的典礼,这十几下,在他们看来,正常至极,比索男爵双肩微颤,双眼全是欣慰,也衷心为塔伯感到高兴,两人相伴两年,不知是命硬,还是克人,小镇上的镇民都在两人眼前死去,一个接着一个,不出大半年,小镇上活着的只剩下比索男爵和塔伯了。
虽说一起活下来的还有其他城镇的居民,可实在谈不上感情,同病相怜却没有万众一心,再说在地牢里,也没有谁会闲的没事和你攀谈交情,这两年,只有塔伯和比索男爵两人相依为伴,两人早就可以读懂对方的眼神。
“好···好···好···”
科尔巴哈坦然受之,满意的打量着这个便宜徒弟,而后搀扶到地牢边,细心掰开砖块一样的馒头,放在胸膛,只觉得软了些才小心的喂到塔伯口中。
对于塔伯,科尔巴哈不知他的习剑天赋,当然,现在这点小事也不值得关注,将近二十的岁数早就错过了习剑的最佳年龄,可触摸到开骨门槛的科尔巴哈却很不看中这项,他在意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心性。
无疑,放血两年而不死的塔伯心性早已坚硬如钢,剑士不比巫师,天赋固然重要,可更多的还是看心性,因为只有心性,才能决定剑途上限。
······
不知几日,格斯幽幽醒来。
伊芙赶忙趴在格斯胸口,把项链贴在胸前,格斯还未来得及反应,漆黑的地牢已被绚烂的项链衬的通明,双眼经过短暂的失神后,项链敛尽光华,格斯两人相视一笑,伊芙松了好大口气,她知道,格斯回来了。
“几天了?”先前昏沉沉的脑袋在这一刻通透无比,格斯揉着穴道向伊芙问道。
感受着胸前肋骨修复的情况,试着坐了起来,只有些轻微的刺痛,再动动身子,等着熟悉了这种感觉,才发现已经无大碍,胸口处还闪着绿芒,但早已察不可闻,如头发丝大小的绿芒就是在漆黑地牢内也不引人注目。
伊芙掰着手指,却也不知几日,这时,比索男爵艰难说道:“送饭两次,已经过了四日了。”
格斯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随后迈步走到比索男爵前行了一礼,关切问道:“城主可好受些了?”
“活不长了,小子,我问你,你可喜欢伊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