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大雪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般从天空飘飘洒洒
道路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一队行驶的马车正往旧尘山谷艰难前行,路面上被压出两道深深的车马印
远远望去,广阔的大地上就他们一行车队,路上两个行人都没有
骑马的男人披了一件皮裘斗篷,戴了一顶皮草帽子,但冷风还是冻得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雪花落在他的肩侧头顶,铺了厚厚一层,忽然他好似听见了什么动静
“哇…哇……”
立马举手示意车队停下
坐在马车里的半百老人,也撩起布帘往外探出头去,一股冷风将大雪吹进马车,使得他拢紧了身上厚重的披风
望着马上的男人问:“怎么突然停下来,天气恶劣,这离旧尘山谷也不远了,还是快些赶路吧吧!”
骑马的男人调转马头回来,他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但他依旧俯身下去对着马车内的人说:“月长老,我好似听见有什么动静,我想去查看查看!”
月长老环顾四周,又仔细听了听,除了漫天飞雪,还有呼啸的风声,他再没听见任何声响,他皱眉疑惑问:“阿辰,会不会是你听错了,许是风声太大,亦或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也说不定!这样大雪天,着实危险,不宜久留……”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哇……”
这次月长老也听见了,而且还听得异常清楚,两人对视一眼,看向同一个方向,月长老更是疑惑:“这样恶劣的天气,为何会有婴儿的啼哭声!快去看看!”
男子听闻,随即翻身下马,凑近马车把手揣进身上捂了捂,冷得声音都在颤抖说:“那我先去看看,还请月长老在此等候一会儿!”
月长老点头:“快去快回!”
男子随意朝两个侍卫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余的原地整顿等候,誓死保护月长老安全!”
说罢便带着两个侍卫去往哭声来源的地方看看,但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和森林,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男子眉头紧蹙起来,轻声嘟囔:“孩子,若是你我真有缘,想活下去的话,你就再哭几声,好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这样我才能救你不是!”
男子四处查看
一旁的林中,有个女子躲在树后,正在看着远处草垛里的孩子,皱紧眉头急得不行,眼泪也是大颗大颗往下掉:“你哭啊!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你倒是快哭啊,为娘求你了!!”
但那孩子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女子一身白衣长裙与雪地融为一体,面部煞白毫无血色,但依旧能看出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她好像是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看着快被大雪覆盖的孩子,她也是满眼心疼,毕竟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这世上又有哪个娘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是想办法让她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她的伤太重,孩子若是跟着她,不是冻死就是饿死,眼前这个车队就是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她认识那车队上的标志,那是宫门独有的标志,如若能进入宫门,那便是一线生机
如今的江湖,早已被无锋搅得天翻地覆,不管是上到名门望族,还是下到默默无闻的小门小派,几乎都加入到了无锋的麾下,反抗者不加入的,大多都惨遭了灭门之灾
现在也唯有宫门才能与之抗衡,因此所有人都默契的认为,宫门就是江湖之中唯一一处安宁之地
就在不久之前,女子所在的门派也惨遭灭门,她也是拼死才得以逃出生天,但还是被无锋之人找到,引来追杀
她自知是逃不过去了,可是刚出生的孩子何其无辜,与其让她跟着自己逃亡受罪,还不如让她就此离去来得干净
就在她准备要丢弃她时,女子看到远处行驶的车队,怀中的孩子不合时宜的哭闹起来,好似被他们听到停了下来
女子看着那车队的标志,故此生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孩子,阿娘现在已是自身难保,带不了你,你也不要怪阿娘狠心,将你抛弃,若他们好心将你收留,定能保你一生无虞,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是你自己的命数了!”
孩子双手在空中乱划,好似想要抓住什么
女子不管不顾将她放在冰天雪地里,为了营造丢弃已久的假象,还往她身上盖了一层雪、
冰雪受热化成冰水,溜进襁褓之中,受冷的孩子大哭起来,再次引起他们注意
见他们过来,女子连忙藏起来,躲在一旁观察一切
就在男子转身打道回去,女子以为希望破灭之时,襁褓中的孩子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有了求生欲
奇迹般地哭了起来,男子转身回头,最终在一旁草垛中找到了她,身上已经被铺上一层雪花,襁褓中还有一个蓝色的流萤石,一看看就知道这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