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雨荷已经穿好鞋子,挨着老刘坐下:“妈去哪儿了?”
老刘的目光从别处收回,再次落在了电视上:“你妈去找陈姨她们打麻将了,你的录取结果还没出来吗?”
“还没有,炎大的老师说还需要两天。爸,别担心,即便没有被录取,凭我这样的实力,即使是通过高考,也能踏入炎大的大门。”
刘雨荷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
老刘转头又望了刘雨荷一下:“你啊,我倒是盼望你考不上。沪省的好大学那么多,富淡也不输给炎大,你为何偏要执着于炎大呢?那么远的距离,我和你妈都无法照顾你。”
老刘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1997年的夏国并非后世那般安宁,炎京与沪省相隔遥远,他又怎能不担忧?
听到老刘的话,刘雨荷只是轻轻咬了咬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因为他说过他想去炎大,我相信他能够考上。”
假如依照前世的轨迹,此刻的徐年应该还在颓废不振的状态中,深陷于家庭变故的阴影。
后来,家中的工厂宣布倒闭,负债累累,高达两百万的债务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尽管高考成绩尚可,但与心仪的炎大相比,仿佛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遥不可及。
与此同时,刘雨荷凭借卓越的成绩,获得了炎大的青睐,提前录取,步入了与徐年完全不同的生涯之路。
而徐年,则踏上了远赴金陵大学的征途,两人的命运从此分道扬镳,数载光阴未曾再有交点。
刘雨荷曾多方打探徐年的消息,然而遗憾的是,由于家庭资产被法院悉数查封,包括他们的居所,徐年一家不得不离开了熟悉的原川县。
在那负债累累、一贫如洗的境地里,原川县高昂的生活成本成为了他们难以肩负的重担。
刘雨荷的寻找终究化为泡影,她犹如在茫茫人海中迷失,再也无法触及那个曾与她并肩前行的少年。
徐年亦曾困惑和迷茫,但生活的重压迫使他迅速成长,学会了驾驶,甚至沾染了曾经劝诫他人远离的抽烟习惯。
重逢之日,刘雨荷发现,徐年那双曾经明净如水的眼眸,已变得深邃且复杂,似乎藏有无数难以启齿的心绪。
夜里躺在床上的刘雨荷可以听见隔壁房间父母交谈的低语。
他们似乎都对她远行感到忧虑。
但刘雨荷明白,现在的徐年是不会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的。
今夜不仅是刘雨荷独自辗转难眠,徐年同样陷入了失眠的困扰。
夜已深,时针已指向凌晨一点。
他依旧圆睁着双眼,凝视着天花板。
一缕月色穿透窗帘,洒在墙面,映出了淡淡的幽光。
月光真的是白色的,徐年之前未曾留意,但此刻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他的头脑里全是刘雨荷的身影。
徐年自以为历尽沧桑,足以坦然面对一切,然而现实却是,刘雨荷依旧是他内心深处无法抹去的存在。
他坐起身,本想借助一根烟来平复心绪,烟已夹在指尖,悬在唇边,却终究没有点燃。
“小徐,你从前不是不抽烟的吗?”
耳畔似乎又回荡起刘雨荷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