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安在医馆前停下。
迟非晚嗓音清冷:“我不看大夫。”
“我虽帮你简单处理了伤口,但仍有发炎的征兆,还是让大夫重新包扎为好。”段亦安软着语调,“晚晚乖一些,可好?”
他靠她太近,气息不断洒在她的耳廓。
她极为不适应地往前躲闪,没吭声。
段亦安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不是说好了要听我的?晚晚是不想去寻找苗疆人了?”
迟非晚侧眸睨了他一眼,“你赢了。”
他正是拿捏她要找到苗疆人的迫切心情。
否则她绝不会妥协。
更不会与他有任何的来往。
这般想着,迟非晚眉梢挑起一抹冷意,欲翻身下马。
段亦安不给她机会,搂着她的腰间,把她抱了下来。
甚至还抱着她进了医馆。
医馆坐着乌泱泱的人,瞧见门口的动静,一同投去了目光。
迟非晚本想从他身上下来,但一想到他在医馆门口说的话,硬生生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她实在接受不了炙热的目光,只好垂下了眼眸。
大夫把绷带解开,一瞧她手臂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姑娘,你这伤势也太严重了,是被何物咬伤的?”
“狼。”迟非晚惜字如金。
大夫手颤了下,“我这还是头一回接到被狼咬伤的伤者。”
迟非晚没开腔。
大夫道:“姑娘,你忍着点,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随后缝合。”
迟非晚的伤口撕裂得过于严重,血肉模糊,狰狞恐怖。
若不缝合,日后便难以愈合。
段亦安不忍给她直接缝合,便将她带来医馆。
至少医馆有麻沸散,能减轻她的痛苦。
饶是有麻沸散的加持,迟非晚仍是疼到几近窒息。
段亦安将手臂递到她的唇边,“咬我。”
迟非晚把头偏到一边去。
段亦安冷声道:“倘若你不咬,那我便不带你去……”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迟非晚眸底掠过一丝狠色,张嘴咬了下去。
就只会威胁她!
登徒子!
段亦安眉头拧紧,面上的青筋顿时暴起。
他忍着疼痛没有开腔。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晚晚比他痛苦百倍。
迟非晚脸上的血色尽失,长睫沾了泪珠,鼻尖泛红,破碎而凄凉。
段亦安的心被利刃刺了几刀,泛起密密麻麻的钝痛。
他喉结微滚,掌心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给予安慰。
迟非晚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一刻钟不到,大夫已给她缝好伤口,赞叹不已:“公子,令正当真是如磐石般坚韧啊,竟一声不吭。”
段亦安幽幽道:“她正咬着在下呢,想吭也吭不了。”
迟非晚当即松开了他,盯着整齐的牙印看了一瞬,缓缓移开目光,对大夫道:“我不是他的妻子。”
大夫微怔,笑道:“那便祝你们早日成婚,举案齐眉。”
迟非晚正想反驳,段亦安抢先一步出声:“多谢,我们会的。”
大夫笑意盈盈地点头,“小伙子觉悟很高,我看好你。”
段亦安扬眉,“多谢大夫。”
迟非晚索性不再挣扎,任由他们说下去。
后面的患者等急了,正在催促着大夫。
大夫这才给他们开了药,送他们离开。
段亦安本想去买一辆马车。
但被迟非晚拒绝了。
段亦安拗不过她,唯有骑马带她去寻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