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安出了破庙,站在寒风中。
刺骨的寒风不断往他身上钻,不到一瞬,他身体便如冰川般严寒。
他回了破庙当中,用身子贴紧迟非晚,以此法子给她退热。
反复此举,迟非晚这才退了高热。
段亦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翌日。
天刚破晓,迟非晚羽睫颤了颤,吃力地掀开眼眸。
映入眼帘的是段亦安那张冷白如玉的脸庞。
他似一夜未睡,眸里布着不少血丝,眼下乌青,瞧着甚至无精打采。
只是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没有光彩的眼眸顿时亮了几分,嗓音也带着一丝喜色,“晚晚,你醒了……”
迟非晚神色是一贯的冷然,动了动唇,“多谢你救了我。”
“可我还是害你受了伤。”段亦安眸色稍黯,面色带着几许凄感。
迟非晚淡声道:“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命数,你走吧。”
她的话语堪比外头的数九寒天,让他心灰意冷。
他敛下眸底的寂色,语气坚定:“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本想着暗中跟晚晚的。
却不曾想晚晚遇到了危险。
从此刻起,无论晚晚说什么,他都会寸步不离。
迟非晚缓缓闭上了眼,“我们已入了死局,没有破解之法,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段亦安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眨眼便被他压了下去,“晚晚,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迟非晚神色倏沉,掀眸看他,字字诛心:
“段亦安,你欺我瞒我,难不成你要我佯装无事发生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与你扮演夫妻情深的戏码吗?”
“是不是只有我这么做了,你才甘心?凭什么你欺我瞒我,我就得无条件的原谅你?”
段亦安闻声敛眸,泪珠悄然顺着脸颊滚落,哑声道:“你可以恨我,但是别不要我,可以吗?”
迟非晚忽然道:“可以啊。”
段亦安呼吸一滞,喜悦霎时在体内沸腾起来。
还未等他开腔,她便冷冷吐字:“那你把孩子还给我,若做不到,便别再痴心妄想。”
段亦安体内的血液顿时凝固,眸里的光也随之熄灭,如遭当头一棒,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晚晚知道他做不到。
故而提出这个要求。
失去的孩子又怎么回来?
迟非晚似看穿他的想法,嘲弄地勾唇,“是啊,失去的孩子回不回来,爱也是。”
她不会因为段亦安救了自己而心软。
更不会轻易将一切都抹得一干二净。
段亦安眸里蒙上一层水雾,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泪痕,眼眶泛红,“晚晚……”
迟非晚打断了他,“段公子既救了我,便可向我提出一个要求,除了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偿还完这个恩情,他们便永不相见。
段亦安微微拧眉,默了须臾,才道:“既然你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那便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
迟非晚脸色顿冷,“不行!”
“晚晚方才不是说过了吗?除了不留在我身边这一点,别的我都可以提。”段亦安道。
迟非晚哪能想到他能钻了空子?
她沉声道:“你留在我身边与我留在你身边,不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