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吃进去的东西,下一瞬就弯腰吐了出来。
谢闻洲眸底崩出寒光,敛眸几瞬。
他先是给向淮月顺了顺背,倒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再吩咐奴仆去请郎中。
向淮月捏着茶盏的指尖微蜷,怎会吐了?
她该不会真的有身孕了吧?
若真有了,谢闻洲一定容不下的。
希望是个乌龙。
谢闻洲薄唇抿直,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公主,我希望你是在骗我。”
向淮月对上他沉冷的眸子,话滚到齿间,又咽了回去。
她没有食欲,在矮榻上躺了下来。
谢闻洲表情没半点松动,眸子紧锁着她。
适时,一名银白锦袍的男子缓步进来,衣袂随风而动,浑身上下透着谦和温润的气息。
他扫了一眼榻上的向淮月,谢闻洲的嗓音幽幽响起,“谁允许你看她了?”
“阿洲, 看一眼都不行,你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裴言浓眉一挑,打趣道。
“知道便好。”谢闻洲徐徐起身,“给她瞧一瞧吧。”
他与阿洲是多年挚友,知道公主的存在后。
老早就想见一下把阿洲迷得神魂颠倒的公主了。
不过阿洲护她跟护珍宝似的。
不曾答应他的要求。
现在需要他问诊了,倒是把他请来了。
裴言虽在心中暗叹他见色忘友,但还是来到了榻边。
“公主,在下名唤裴言,是谢闻洲的挚友。”裴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向淮月脸上无甚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闻洲瞥裴言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我让你来交友了?”
“总得先认识一下的嘛,毕竟以后见面的日子可多着呢。”裴言温朗一笑。
“废话少说。”谢闻洲耐心明显耗尽。
裴言不敢再多言,打开医药箱,取出一方锦帕放置她手腕上。
向淮月忽然抽回了手,淡淡道:“我没什么大碍。”
谢闻洲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晕开一抹冷芒,“小公主,你乖一些。”
向淮月从榻上坐起,光润的青丝散落于肩畔,明澈的乌眸闪着泪光,声音缥缈:
“谢闻洲,你为什么总是逼我呢?你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是不是有朝一日我死了,你才愿意放手?”
她鼻子一酸,眼泪也顺势砸了下来。
只是她的目光扫过裴言时。
裴言顿时举起双手,求生欲爆棚:“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立刻弹到了两米之外,一脸无辜地看着向淮月,“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债主是阿洲。”
向淮月用力眨了下眼,还挺押韵?
谢闻洲这个冰山是怎么交得到这么奇葩的好友的?
谢闻洲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钝痛,敛去眸里的冷意,一字一句道:
“我只是想与你长相厮守,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小公主,你知道那天夜里我看到你与贺朝野拥在一起,是何滋味吗?”
“从那一刻起,我便在心里暗暗发誓,谁都无法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你只能是我的。”
他抬手轻抚她眼尾的泪珠,眸里晃出一抹病态的偏执。
向淮月冷着脸拍开了他的手,“你真是个疯子!”
她顿了须臾,目光扫向裴言,冷道:
“你还是给他看看吧,需要看病的是他,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