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涯步入熔炉百米范围,那道葬神之力竟然重新出现,为他笼上一层屏障。
少年踌躇了片刻,仔细凝视血红炉体中的那道蓝火。
周遭天地的温度明明已经降到常态,但葬神鼎却自发守护,事情显然没有那样简单。
“莫要强求。”清虚的话语传来,面含忧色。
云涯只是朝后招了招手便继续前进,下定决心踏入如同山峦般的炉体。
咚~
血色熔炉发出清响,一道龙形流火自其中飞出,转息间便没入男子体内,他表面的葬神之力稀薄了大半。
源地大鼎继续散出一缕气息将之补足。
下一刻,云涯埋头猛冲,迎面撞过十几道龙形流火,来到炉壁的瞬间便沿着花纹缝隙钻了进去。
大火隆隆作响,踏进血炉的刹那便有无尽热浪扑面,即便葬神之力阻拦也无用。
这个地方的烈焰比之前的青火蓝光更加恐怖。
云涯再次遭到炮烙之刑,焦炭皮肤底下有水汽蒸腾,不过这次的心脉神魂却被牢牢护持,不会出现昏厥。
血火在他的身体攀岩,一遍又一遍地灼烧。
既然进入熔炉,便不能有回头路,少年强忍着剧痛,朝深蓝色的火焰奔行。
不久,云涯一脚踩进大片岩浆,火辣辣的刺感充斥全身。
不知为何,葬神鼎明明拥有无尽的伟力,却十分吝啬,自始至终都只肯朝外散出一缕微不可查的力量。
随着炉内温度的升腾,那缕葬身之力已经被迫放弃男子表身,全部力量仅用来保命。
这便让他不得不承受无比的痛苦,五脏六腑像是在灼烧与复愈中不停轮回;
葬神之力进一步收缩,他的某些脏腑顷刻间便化作焦炭,四肢趋动全部靠源地中的灵气。
少年无声无息,跌跌撞撞地前行、攀爬,一百多米的距离,不知道走了多久,似须臾更似永恒。
咚!
当血炉响起一声惊天彻地的声响,云涯一步踏进那道深蓝色的火焰,也是在那一步,护持在源地与神魂的葬神之力彻底崩碎。
浑身焦炭的男子在蓝火中沉浮。
他的脏腑漆暗无比,骨骼都变作了粉尘,好在神魂与源地间仍存有一丝联系,可以让其在意识朦胧中运转炼化功法。
这座熔炉没有主人,若要使用,首要条件便是炼化。
独属于火焰的世界,到处都是红山烈岩、炎海火浆,便是空气中升腾起的白烟都是某种形态的流火,灼烫无比……
天地最中央的一座蓝火,只是徐徐摇曳,没有展露任何威势,却可以让万火臣服,争相避退。
清虚独自蹲在赤红色的岩石表面,披着两面被烧的焦黑、四处破败的图腾。
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看着那座根本望不到全部样貌的炉子,显得有些无助……
过了许久,当那片火域天空已经划过百万道“流星”的时候,悬浮在蓝火之中的男子终于苏醒。
他简单活动了下在焦炭底层重新生出血肉,其中骨骼也再次生长的胳膊,之后又开始活动整个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