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方才震撼，数万修士再度开启了争锋，且手段愈发残忍，心中皆想像那个男子一般横压无数血骨踏上神路，成为万众瞩目之人。

“公子，换个宗门吧。”花蝶血突然开口，提出这样的请求。

并非是因为这片战场，她早已麻木，而是那个脚踏魔神路途的人太过恐怖，这是女子天生的情感，不愿心系之人面对危险。

云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因为一些事情，双方自见面起便注定要在此地会晤。

……

月夜之下杀伐依旧，第二日逐渐沉寂，到了第三日清晨才彻底落幕。

云涯二人行走在黏湿的废土上，看着那血流漂橹、尸骨成山……

有许多残肢断臂的修士，落在血腥的地表，朝那个从高洁变作地狱的石阶攀爬；

还有许多运气极佳，侥幸躲过伤残的修士瘫软在石阶半途，两天两夜的厮杀，已经耗空了他们的力量，曾经不屑一顾的路途成为天堑；

天门之前，九千长阶顶端，那是真正的悬崖，许多修士耗光一切，赌上性命出现在那里，却无法攀上神路，被无情排斥。有人咆哮，有人大哭，更有人在绝望中选择自杀。

“这位兄台，救救他们吧。”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将前进的云涯叫住。

那是木长风，一个从医之人，看到这么多伤残之人不免悲戚，他竭尽全力却只是杯水车薪，只能将希望放在传说中的神仙修士身上。

云涯忽然将目光看向在尸体上行走的一名修士，那人立刻神情紧绷，全身肌肉颤栗。

他又回头看向这个满眼皆是恳求的凡人。

残存下来的修士安然相处并非心思转变，而是因为这些人太累了，失去了杀伐的力量，但这不会影响他们的杀意，若有外人靠近，迎来的必是屠刀，即便那个人是心存善意的医师。

“我会注意的。”思量过后，木长风得出这样一句话。

“魄力不小。”云涯不再多言，将自己身上的所有治伤丹药都掏了出来并交代对方如何使用。

……

“公子……”踏上石阶之时，花蝶血扫了眼身后不断救助伤残的木长风，欲言又止。

她不明白为何云涯会选择救助那些人，在这样的尸山血海，活下来的人往往是挥动屠刀最多者。

“救不救都可以。”云涯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场没有正义性的战争，里面的人不论结果如何，共同的身份都是某人的棋子。

棋子受害，却并不无辜，所以可救可不救。

不久，二人终于踏过九千长阶，来到天门之前，近距离看到那五条超然在上的路途。

这里的修士行动有序、谦逊有礼，他们与下方人的无奈不同，是真正从心底里放下了争执。

厮杀无数，手握鲜血，历尽千辛万苦出现在这个地方，竟然发现他们为之付出性命的名额依旧充裕；

更绝望的是即便走到这个地方，他们也不一定可以成为神宗弟子，往往十几、二十人才会出现一个成功踏上神路者。

云涯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来到四条队伍最中央的位置，那条神韵内敛，充满时光尘土的古神路之前。

每名修士只能选择一条神路，自然不会有人将机会用在失去传承的地方。

当二人露出想要踩踏古神路的意图时瞬间引发众多人的目光，在两方排队测试却双目无神的修士亦提起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