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头,对清国的外交策略颇感不屑,心中暗道:树敌太多,迟早自食其果。至于江湖与国家的纷争,他向来是敬而远之,如今张召重已除,他只想尽快完成使命,远离这塞外风沙之地。
于是,他顺势提起了归程之事,胡斐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表示并无异议。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于次日清晨便踏上归途。
夜色渐深,陈池合衣而卧,不久便沉入梦乡。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推搡将他从梦中惊醒,吓得他猛地坐起,心跳如鼓。待定睛一看,竟是胡斐站在床边,一脸严肃,似乎有要事相商……
“……人心惶惶,惊魂未定,下次再唤我名,请以雷鸣之声替代轻拍之惊。“轻声嘀咕间,陈池揉着惺忪睡眼,正欲沉入梦乡,却意外捕捉到身旁程灵素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正静静凝视着废墟之外的茫茫夜色,仿佛能洞察夜的秘密。
“这夜半三更,莫非连星辰也嫉妒我们的安眠?“他心中暗叹,不由自主地侧身贴紧城墙边缘,目光所及,瞬间凝固了呼吸——远方,一抹不祥的翠绿如潮水般涌动,那是狼群无声的狩猎信号!
更令人心悸的是,狼群之前,几十点昏黄光芒摇曳,如同幽冥中的引路鬼火,竟是火把之光,在这荒凉之地显得格外刺眼。
“快,让那篝火成为过往云烟,莫让光亮成为我们的葬歌。“陈池急中生智,一个箭步冲向火堆,不顾形象地以尿为水,瞬间将温暖的光源化为虚无,程灵素见状,哭笑不得,狼狈逃窜至安全之地,眼眸中却闪烁着对伙伴无奈又敬佩的光芒。
“愣着作甚,行动起来!“陈池回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同样愣神的胡斐,语气中不容置疑的坚决让胡斐只能苦笑,随即效仿陈池之举,只是这轮,轮到陈池被突如其来的“水幕“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叹:“吾之雄风,今日竟成笑柄。“
然而,危机当前,自嘲不过是片刻的奢侈。火光熄灭,四周陷入死寂的黑暗,两人紧贴废墟边缘,见那些光点似乎迷失了方向,陈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在这片沙漠的迷宫中,失去光的指引,便是步入绝望的序曲。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可不愿做那引狼入室之人。“陈池心中盘算,却未料到,片刻的停滞之后,那些光点竟似受到某种指引,再次缓缓向此靠近,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几欲爆发。
显然,对方中藏有识途老马,或许对这废墟之地了如指掌。“程姑娘,暂且隐匿身形,我与胡兄会会这些不速之客。“陈池迅速做出决定,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果敢。在这未知的夜色里,无论是敌是友,谨慎总是最好的盔甲。
二人应声而动,各自寻找隐蔽之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而夜色,依旧沉默地见证着这一切,仿佛也在期待着故事的转折与高潮。
夜幕低垂,陈池孤身屹立于荒野,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那串在狼群阴影下逐渐黯淡的光点,它们如同生命之火,在绝望的追逐中逐一熄灭,预示着逃亡者的命运正被无情吞噬。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刻钟之久,那些微弱的光芒终于挣扎到了废弃城堡的边缘,借着摇曳不定的火光,陈池眼前浮现出了一幅惨烈的画面——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旅人,他们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幽灵,眼中闪烁着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恐惧。
“站住!此地已被吾等先行占据,勿要让那狼群嗅到你们的血腥,引来灭顶之灾!”陈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他指尖轻扣,一枚枚暗器已蓄势待发。但那些逃亡者仿佛未闻其声,依旧踉跄前行。
陈池眼神一凛,暗器划破夜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精准地击中了数人,黑暗中顿时响起了几声凄厉的哀嚎,随即是愤怒的咒骂交织在一起:“这废墟何时成了你的私有领地?不让活路,便是自寻死路!”
陈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讽:生死关头,竟还如此霸道,真是咎由自取。他紧握天机棍,眼神与不远处的胡斐交汇,无需多言,默契已生。随着一声低吼,陈池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扑食,一棍携风雷之势,直取那领头之人的面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方竟也同时发难,一掌拍出,掌风凌厉,与天机棍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两人身形交错,目光相对,皆是震惊与愤怒交织。
“竟然是你!”几乎是同时,两人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一场关乎生死与恩怨的较量,在这废弃城堡的阴影下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