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只觉得身心俱疲,眼看许国说完以后无人吭声。
无奈之下申时行只能扭头看向左手边的王锡爵,随后轻声询问道:
“不知王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王锡爵打心里是瞧不上这个庸才的,只不过既然人家都问了,他也不好装哑巴。
“回首相的话,下官以为,播州之事朝廷若是不管,终有一日会尾大不掉成为祸患,叶巡抚做的并无过错。”
听了王锡爵的话,申时行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正待说话反驳时。
屋中竟然传来了几声轻微的鼾声,他打眼看去,竟发现许国睡着了!
登时申时行的脸色就变了。
而一旁的王锡爵与王家屏则是两眼朝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哎……”
不知为何,申时行忽觉索然无味,他没有理会昏睡的许国,只是淡淡的说道:
“杨应龙那边不可不管,依本官看来,不如让川贵二省各自派些官员勘问,事后写个奏疏呈上来便是,三位大人意下如何?”
这话说出来以后,王锡爵心中嗤笑一声,到底还是让他和上了稀泥。
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拱手作揖道:
“全凭首相大人安排……”
他开口以后,王家屏也跟着附和了一句,至于剩下的许国。
好似也像是听到了申时行的问题一般,打鼾声竟突然高了两下,让申时行愈发的无奈。
播州宣慰司。
海龙屯。
经过十多天的休息,杨可栋的精神回转了不少,而且此番叶梦熊的弹劾也的确如他所料。
申时行打了个哈哈就糊弄过去了,今日中午杨应龙便打发走了川贵两省前来勘问的官员。
无非是花了点银子罢了,而白银这种玩意,杨家有的是。
这些日子在海龙屯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打探了他那便宜庶母田雌凤的消息。
原来自从田家被杨可栋屠杀满门以后,田雌凤便终日以泪洗面。
无论是杨应龙怎么哄都无济于事,而田雌凤的要求很简单。
那便是严惩杨可栋,可杨应龙是什么人,三年前醉酒杀妻已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退路。
如今又怎么再次被田雌凤蛊惑,无奈之下杨应龙只能作折中之法。
那便是将杨可栋赶出海龙屯,况且杨可栋也的确要亲自坐镇播州东南。
要不然人心易变,上万人的队伍可不是那么容易带的。
午时过后。
原本用过午膳后正在屋中小憩的杨可栋,却感受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杨可栋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已生华发的杨应龙正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自己。
“爹……您怎么过来了,那些外省的人走了么?”
杨可栋出声叫了一句,他有些不习惯杨应龙的眼神。
“走了,各自打发了些好处,这事便算过去了。”
“哦,这样也不错,起码能换一年半载的清净,也算是拿钱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