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个妖法，在这里。”林越指了指她的脸。

楚云裳心里砰砰直跳。

美人都知道自己的美，也尤其重视自己的容貌，其他地方有所损伤，还能想法子补救遮掩，可这脸上如果破了相，那便是天塌了事情。

但她把自己的脸摸了好几遍，依旧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店小二随即推门进来。

“客官，您要的烤鸭给您做……啊！”

小二看到楚云裳的脸，毫无心理准备，吓的把手中的烤鸭托盘都给掉了。

楚云裳原本开始以为这个奇怪的男人在戏耍自己，才说那伙歹人坏了自己的容貌。

可是店小二这反应，让她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她一把揪住店小二：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

店小二此刻不知所措，被楚云裳逼到角落里，惊吓过度，大叫一声，夺门而逃。

楚云裳不顾一切追了出去。

林越也从板凳上笑得掉了下来。

依崖村。

三百多号村民，感觉像是集体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每个人讲起自己的梦境，心中依旧害怕得紧。

女人流泪，男人沉默，孩子啼哭，狗子夹尾。

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生活还得过。

他们擦干眼泪，停止诉说，收拾屋子，升起炊烟。

只有吃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

有了力气，才是活着的感觉。

才能笑，大笑，才能唱歌，扯着嗓子吼的山歌。

依崖村很快就恢复了活力。

那个匪夷所思的梦，渐渐的只变成一个回忆。

没有人注意到，远处天空飘来的一朵奇怪的乌云。

那朵乌云慢慢的接近村庄，而在其上，隐藏着一个宽大的黑影。

黑影之中，一双眼神尖锐如钩，死死盯着村中发生的一切。苍老褶皱的面皮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它伸出一只枯瘦的爪子，捏出几个手势，嘴里咕噜咕噜地念出一些奇怪而玄奥的语音。

“死了四个，没了三个。”

它获得了答案，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默然。

乌云带着它飘到了悬崖边，接着化为一团虚无的灰色雾气，像是轻飘飘的雪球一般坠落下去。

来到了崖底，它挥散雾气，显现出来一个岣嵝、消瘦到极点的躯体，全身裹在一张陈旧发黑的羊皮毯下。

它再一次伸出手，指着一顿乱石，细长的两片嘴唇念出一串咒语。

渐渐地，在那一堆乱石之上，牛妖的虚幻身影凝聚。

一开始，它的眼神呆滞，很快表情变得恐惧而痛苦。

“巴图，救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牛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还忍耐着将一个那个陌生少年闯入阵法的经过说了一遍，但前言不搭后语，并没有说明白。

巴图妖师冷笑一声，枯枝般的手指朝着牛妖头上一抓，牛妖发出一阵惨叫。

而巴图的眼中，浮现出牛妖眼中那少年的模样，以及事情的经过。

“都是废物。”巴图挥散眼前的图像。

牛妖恳求道：

“巴图妖师，救我。”

巴图冷笑一声，一根爪子朝着牛妖胸口做了一个勾过来的动作。

牛妖的身体表面立刻浮现出一层白色雾气。而牛妖此刻地恐惧到达顶点。

“不，不，巴图妖师，你不能……”

白色雾气汇聚成一颗浑浊的妖丹，牛妖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毫无生机。

巴图把两根手指捏住妖丹欣赏了一会，便将妖丹扔进了嘴里，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废物就是废物！”

随即，它右手一划，灰黑色的雾气凭空涌出，裹住它的身体，朝着右江城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