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文博一副拘谨小心的样子,赵麒无奈笑笑,“你可知朕为何找你啊?”
宋文博躬身拱手,“北魏屡次滋扰我大乾边境,陛下是想对他们用兵。”
“你消息还挺灵通。”赵麒失笑。宋文博不敢多言,依旧低垂着头。
“出兵打仗少不了粮草供应,此事你便与谷景相互配合。”
“陛下,该来的躲不掉。”宋文博忙不迭跪地,“并非臣不肯,只是账上粮草实在不多了,上半年的粮草供应就已经捉襟见肘,尤其是接二连三的打仗,如今库里已经亏空,实在拿不出来呀。”
他是真怕陛下会问及此事,来时就已在心中做了谋算,可到了陛下跟前,他一抬眼一皱眉,他就浑身打哆嗦。
“怎会没有呢?国帑充盈后,粮草也不再紧缺,你细细说来。”赵麒略有不悦,声音沉重了几分。
“陛下,臣不敢胡说,去年各地灾荒不断,百姓地里颗粒无收,再加上赋税加重,储备粮就更少了,尤其是之前黄河水患,由赵京世子押运一批粮草前往须江县,这批粮草原本是供应下半年的,结果提前给用了,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他悲苦地跪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陛下有旨,本该遵从,可现在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实在拿不出打仗所需的粮草啊!况且,大军开拔在即,就算给他时间筹集也未必能成,他现在是进退维艰,恨不得当场引咎自刎,以报皇恩!”
“原来如此,你何必胆战心惊,朕并非是非不辨,下次可以直说。”
难得见陛下如此心平气和,这话一说,一下子就安抚了他焦躁不安的情绪,他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着问,“莫非陛下已经有主意了?”
别的不说,他们这位陛下那可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
只要他想,从没有不成功的。
宋文博自从赵麒大刀阔斧的改革朝政之后,对他是无比崇敬,谁要敢反驳,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他都要提起刀子跟那人唠一唠。
“朕听闻江南氏族的储备粮可用十年之久,此事当真?”赵麒疑惑的问道。
宋文博心头咯噔一跳,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他也早有旨意了,两人这次算不谋而合。
“禀陛下,的确如此。”
“那不就成了?现有的粮仓,不要白不要。”
赵麒嘴角微勾,神色笃定,“传令下去,朕欲向江南氏族征调部分储备粮以充军用,此乃关乎大乾安危之战,他们身为大乾子民,理应为国效力。”
宋文博在心中暗自叫好,面上似乎很为难,犹豫道:“陛下,江南氏族势力庞大,虽储备粮颇丰,但商人重利,就算是为国为民,他们只怕也不会乖乖同意,征调之事未必顺遂。”
赵麒冷哼一声,眸中染了杀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受大乾庇护多年,也到了该出份力的时候,谁要敢罔顾大乾百姓的安宁与福祉不顾,朕绝不轻饶,宋尚书,此事就交由你去与他们交涉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若人有冥顽不灵者,也不必客气,你户部不缺兵马,随便给个由头打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