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同志应该和贵党镰刀同志的级别不相上下,他在情报战线上已经营多年,有自己独有的渠道,这些渠道是不与我们共享的!”
老冒和池碧疆同时陷入了沉思,林赤的话让他们已然深信不疑,尽管他们的内心极不情愿。
林赤看他们一副无助而痛苦的模样,再看曲思秋,她也是忧心忡忡,心中一软,便不想再演戏下去。
“你们这个忙我帮了!”林赤坚定道。
曲思秋眼睛似乎一亮,旋而又黯淡了下来,埋下头,显得心事重重。
池碧疆和老冒却仿佛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眼神竟然深情款款起来。
“林先生不是开玩笑的吧?”老冒目光紧锁林赤,企盼得到林赤肯定的答复,又担忧林赤马上反悔,脸上阴晴不定。
“这个时候,我怎会开玩笑?也正因为曲思秋和我的这层关系,所以她的忙我义不容辞,我看不得她痛苦的样子……”
曲思秋忽然握住了林赤的手,竟不顾有外人在场,也一改以往的羞涩,她的手越来越用力,林赤感受到她内心充盈的感激之情,也体会出她此时的矛盾,二人心灵相通,根本无需语言。
池碧疆语气有些激动:“我代表我党向林先生表示最诚挚的感谢!”他的真诚表露无遗,林赤心中感动,便不再兜圈子,“你们可以抽出多少人手?”
“十人的样子。”老冒插话道。
“十人,想从鬼子的眼皮底下截下镰刀,难度非常大!”
“我已经和他们通气了,他们都会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确保镰刀的安全!”
“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林赤不顾对方的感受,直言不讳。“有一件事你们想过没有?”
“什么事?”池碧疆和老冒又不约而同问道。
“镰刀这样一位权高位重的贵党高层即将抵达南京的消息,鬼子是怎么知道的?”林赤启发道。
池碧疆转头看了一眼老冒,老冒目光一怔,脱口道:“对,林先生说的没错,肯定有环节出问题了!”
池碧疆跟着说道:“这中间的环节太多,想短时间查出来并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切要等镰刀同志无恙后,我们再行汇报,个中是非只有他最清楚了!”
“那是你们组织内部的事,我们现在还是要细细分析一下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尽快制定出可行的应对方案。”
“林先生有什么计划?”老冒道。
“计划还没有……应该说还没成熟,但我有一些想法,供大家参考。”
包括曲思秋在内,他们同时显出仔细倾听的样子。
“我先求证一件事,镰刀如果出现,你们是如何界定他就是镰刀?”
“镰刀同志头戴灰色礼帽,手提红漆木质行李箱。”池碧疆道。
“有接头暗语吗?”
“有。”池碧疆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林赤。林赤接过,仔细看了一遍,还给了池碧疆。
“我是这样分析的……”林赤不慌不忙道:“燕子矶一带,可供安全登陆的区域,也就是燕子矶两侧总计不到一千米的范围内,这短短的一千米,对敌人设伏抓捕镰刀来说易如反掌,他们有的是人,而我们只有十人的样子,一旦正面交火,定是螳臂挡车,只会无谓牺牲更多的同志!我们的任务是解救镰刀,你们想一想,如何能够有效地解救镰刀?”
二人费力地思索着。
林赤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直接说出自己想说的答案,“那就是主动让日本人抓捕到镰刀!”
池碧疆和老冒马上错愕地看着林赤。
林赤:“有一点我很自信,镰刀千里迢迢自延安而来,其真容一定少有人知道,南京城的日本人更是如此,即使你们中间出现了叛徒,即使这个叛徒和镰刀亲密无间,我想他总不至于一张嘴就可以描述出镰刀的具体模样,因此我想……”
老冒蓦地激动地说:“你是让我们找人冒充镰刀?”
“对,找一人冒充镰刀,从燕子矶码头一带登岸,让敌人误以为此人就是镰刀,我们派出一队人马,实施掩护与营救,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能够脱险固然完美,如果被抓,也总比你们死上十人还救不出镰刀要划算多了……”
“好主意!”池碧疆啧啧赞叹道,“这个主意太妙了,我们怎么没想到?”
曲思秋也流露出钦佩之色。
“自从你们通过曲思秋找到我后,我系统地想了一下,明天一大早,你们从燕子矶西数公里处的草鞋峡找一艘船,将冒充镰刀的人载上,并准备好行李箱和礼帽等道具,从江中心迂回到燕子矶码头一带登岸,一定要先于真正的镰刀出现前从那里登上岸,再安排人前往接应,可与鬼子发生小规模的交战,制定好撤退计划,双方一旦接触上,千万不可恋战,速速脱离!”
池碧疆忽然显出顾虑重重的样子,“可是让谁来扮演镰刀呢?”
老冒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我上吧!”
池碧疆没有说话,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林赤突然说道:“人选我已定好了!”
“谁?”老冒迫不及待问道。
“他是我们的人!”林赤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