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凤娇与高俅的三位夫人正聊得开心,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几位丫环正在争吵。
殷凤娇抬眼看去,见其中一位丫环是自己新雇的,命人叫来她们,问道:“你们何故争吵?”
几位丫环都垂下头,眼神躲闪,不敢言语。
还是那名新雇的丫环大着胆子说道:
“回夫人,这几位姐姐说,太尉府上有一面镜子,足有四尺高呢,可将人照得分毫必现,是东京城最大的镜子。
奴婢说夫人家的镜子超过五尺,才是京城最大的镜子,她们说奴婢说谎,我们这才争吵起来。”
殷风娇一听,顿时怒了,喝斥道:“谁叫你多嘴的?来人,给我掌她的嘴!掌完哄她出府!”
“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
那名丫环哭着求饶,仍被人拖了出去。
殷凤娇向高俅的三位夫人赔笑道:“下人们乱说,几位嫂嫂莫要信她!”
镜子之事,高廉叮嘱过,不让殷凤娇在过年时拿出来炫耀,以免扫了高坎的面子。
可万万没想到,新雇的奴婢竟然说露了嘴。
高俅的一位夫人讪笑道:“原来弟妹也有面镜子呀!何不带我们去瞧瞧?”
另一位夫人也道:“是啊!弟妹带我们去看看?我家老爷把镜子放在他的房中,我们平时想照上一照,都得排队呢。”
“可不是嘛!弟妹若有更大镜子,不带我们去瞧,便是不把我们当自家人呢!”
殷凤娇知道再瞒不过去,
加之,她有好东西,也想炫耀一番,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羡慕呢?
“罢了,我命人将镜子搬过来,大家一起瞧瞧。”
殷凤娇不敢扫了她们的兴,又觉得一面镜子而已,给人看看有何妨?
高廉是多虑了。
于是,吩咐下人将镜子搬来,与高俅的三位夫人,同族的夫人们一同欣赏。
柴宣送给高廉的镜子,高度已经超过五尺,
镜框装饰,更是比高坎抢去的那款,要豪华不少,
所用的黄金,珠玉,玉雕,是对方的二倍。
高俅的三位夫人看着这面镜子,心中直冒酸水,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货比货,全得扔。
女人的嫉妒心,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真好看啊!啧啧!弟妹这面镜子,才是当真无愧的京师第一!咱们老爷家的跟它比起来,简直拿不出手!如此一比,是我们没见识啦!”
“高坎那斯井底之蛙,还说买了面最大的镜子给老爷呢,当真可笑!”
“弟妹好福气!每日能对着这面镜子打扮梳妆,怪不得弟妹越来越美了呢,真让人羡慕。”
高俅的三位夫人酸溜溜地说道。
其他几位夫人也对镜子赞不绝口,
她们见过高俅家的镜子,再看高廉家的镜子,高下立分,
一时间,大家说着吹捧的话,
但气氛却有些怪怪的。
高廉府中的仆人很多,有他新雇的,也有高俅等人带来的,
人多嘴杂,仆人们聚在一起便喜欢说些新奇事儿。
夫人们赏镜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高府。
只是,传着传着,添油加醋,便多了一些东西在里面。
说高坎那面镜子是当街抢“玉珠明镜行”的,当时有许多行人可作证,还打伤了里面的掌柜。
还说“玉珠明镜行”是高廉老爷和朋友合开的,
所以才会有这面最大最豪华的镜子。
说高坎抢自家人的店铺,还说是从天竺买的,当真无耻!
说高廉老爷害怕高坎衙内,所以一直忍让,不敢声张,有镜子也只能藏着,怕被衙内惦记。
……
高廉听到管家将此事汇报,顿时又惊又怒,
暗骂殷凤娇要坏事!
可事已传开,他也无法阻止,只能当作不知。
高俅同样听到此事,与高廉一般,他也装作不知,
心中恼火,准备回去后狠狠教训高坎一通!再补给高廉些银子。
高家其他族人,却不似高廉,高俅这般识大体,
他们小声低语,暗地里对着高坎指指点点,连带着下人们看高坎的眼神都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