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宣拍了拍手,道:“呈上来!”
几名仆人各手手捧着木盘,进了会客厅。
木盘上摆着黄金,珠宝,字画,玉饰一类,
蔡攸扫了一眼,他身为蔡相的长子,见惯了各地官员给蔡京送礼的场景,可依然被小小震惊了一回。
柴公子的出手很是大方!
这里的东西初步估算,也在四五千两银子,
他想起老鸨刚才说过,柴公子赎赵伶儿时,也花了五千两。
蔡攸压下心中的震惊,淡然道:“你有何事?直说了吧!”
柴宣直奔主题,道:“小的想在东京做些药材生意,可惜京师中并无靠山,所以,小的想与蔡公子合作,本钱皆由小的来出,赚得利润,五五分帐,不知蔡公子意下如何?”
蔡攸笑了笑,道:“我听说伶儿是被你赎身的?”
柴宣回道:“正是,昨日小的在矾楼,听闻大人与伶儿姑娘的佳话,心中感慨,便自做主张,将她赎身,若大人想见她,小的这就派人去请她。”
蔡攸却一挥手,道:“不必了!”
他起身在客厅中缓缓踱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柴宣以为此事可成时。
蔡攸却猛地将木盘里的黄金,珠宝,字画等打翻在地,惊得一众仆人不知所措,呆怔当场。
蔡攸用脚踩在一副画上,冷笑道:
“区区一个商贾,狗一般的下贱东西!真以为拿这些俗物,就能收买本官么?
你以为你是谁?
我蔡家的门槛也是你这种下贱之人能踏入的么?”
柴宣被蔡攸莫名喝斥,神情不变,叹了一口气,脸上仍带着微笑:
“蔡公子,您误会了,小的只是仰慕公子,成心与公子结交……”
“你也配!”
蔡攸一声冷哼,粗暴地打断了柴宣的话。
柴宣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蔡相的大儿子,跟蔡相一般傲慢无礼。
这些官宦世家子弟的心态,与才做官之人的心态,果真不一样的,
一个家境富裕,自小熏陶,从骨子里瞧不起其他人,特别是商人,
另一个如高廉之流,突然当了官,没有底蕴,自然想办法捞钱,愿意与商人合作。
柴宣坐下端了杯茶,慢慢喝着。
蔡攸寒声道:“金银珠宝,身外之物,本官若真想要,不知有多人想争着抢着送上来,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商贾头上!
你以为你赎了赵伶儿,就能投本官所好,让本官屈身与你结交?
“哼哼!黄口小儿,你太天真了,
一个风尘女子,本官只不过随意玩玩,解解闷罢了,这样的女子多的是,你莫非真以为本官是个好色之徒?”
柴宣被了披头盖脸一通痛骂,很是无语,
没想到蔡攸这厮竟是个神经病!
自己好心好意给他送银子,送女人,
他不感谢倒也罢了,还将自己痛骂一顿,
这蔡家人都是属疯狗的么?
柴宣简直要气笑了。
内屋,赵伶儿听到蔡攸的话,神情黯然,同样也解脱了。
哪怕她早料道柴攸不会纳自己为妾,也不会为自己赎身,
但她心中总是有些憧憬的。
原本她以为对方只是碍于相爷的压力,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自己的柔情总会感动对方的。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那些官老爷们,最爱的依旧是他们的仕途,
为了仕途一切皆可抛弃!
赵伶儿肆然了,笑容中虽有泪,但却感到畅快!
“哼!”
蔡攸狠狠训斥了柴宣一通,鄙夷地瞪了柴宣一眼,
转身,拂袖抬步,迈出门外。
柴宣看着蔡攸那还算潇洒的背影,再次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