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若礼哈哈一笑,冲着皮若信说:“四哥,这两位贵客不是等闲之辈,叫他们都退下吧,不要在这里徒增笑柄。”
皮若信心有不甘,恶狠狠瞪着顾紊,冲地上重重啐了一口,摆手说道:“都滚吧!”
撑死驴快步走到皮若礼身边,用手拢着嘴巴耳语了几句。皮若礼眼中一亮,又对皮若信说:“四哥,你去请三叔和族中诸位长辈过来,我有话说。还有,镇上的士绅、商董也要请几位。”
皮若信不明所以,不过对自己这个五弟向来言听计从,当下也不多问,领着人出门去了。
皮若礼摄级而上,站在堂前笑脸恭候。等到魏武和顾紊先后走近,他亲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提醒说:“脚下高抬,小心门槛。”
魏武说着:“承情。”迈步走进屋里。
顾紊心中纳闷:皮若礼这么谦恭待人,是因为魏武有言在先,他已经把我们当成未卜先知的能人异士了吗?魏武虽是三国时的豪杰,这个计谋却出得江湖气十足,实在叫人难以放心。皮若礼能轻易就被诓哄,相信我们?
他心中胡思乱想,迈步进了门槛。刚从屋外走入屋中,目力没那么快适应,强烈的亮度变化令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闻到一股热腾腾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就在这时,他隐隐觉得黑暗中似是有人注视着他。这是他参加刑侦工作刚练出的直觉,不一定准确却足够敏锐,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他打算撤回院中的刹那,皮若礼看出了他的狐疑,笑道:“这位兄弟不必客气,随我进屋说话。”伸手在他背上一推,挡住了他的去路。
顾紊立足未稳,门后已有两人闪身而出,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等顾紊反应过来,两个红点已经向他手上按了下去。顾紊就觉得手背传来一阵猛烈的烧灼疼痛,手掌、手臂起了应激反应,在大脑意志还没战胜身体条件反射的间隙,两把手枪已经失去控制,被人轻而易举夺走。随后手臂被强行扭在背后,身子不由自主弯了下去,头也抬不起来了。
魏武听到动静刚转过身,又有两个人从门后埋伏之处一拥而上,将他也同样捉住。
皮若礼放声大笑,对四个团丁说道:“智谋能解决的事,非要用武力!这种道理我讲了多少遍,你们四爷就是听不进去。”
团丁奉承道:“五爷足智多谋,两个人,两根点着的鞭杆子香就解决问题,这种本领一般人哪学得来啊!”
顾紊咬牙切齿地骂道:“五蝎子,你卑鄙无耻,涧水民团都是无胆鼠类,阴险狡诈之辈吗!”
现在他全明白了,撑死驴和皮若信没能靠武力降住自己,皮若礼就想出了以退为进的诡计。能用点燃的香头解除自己的武装,令自己毫无防备就束手就擒,心思不可谓不缜密阴险,也确实比皮若信、撑死驴那些武夫高明,难对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