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6日,我正式离开沈市回老家。
提前一天打包好了行李,能邮寄都邮走,贵重的怕磕碰的只能靠我人工往家运了。
这次仍然是费亚争来帮我。
“你之前都帮我搬了两次家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和费亚争一人抬着行李袋子的一角,在磕磕绊绊去邮局的路上,想着我来沈市上学工作的这四年,感慨良多。
“你真的打算再也不回来啦?小城市有啥发展前途啊?”
费亚争早就和男友打算好在沈市定居,不回老家了。
“最起码老家亲戚都在身边啊,有点事也能帮一把。”
出来大城市念书工作那么多年,小市民思想依然占据我的大脑一部分,潜意识里,还是想寻求家人的庇护——就当是我性子软弱容易被欺负还不会也不敢反抗吧。
可是我从不知道有人保护是什么滋味;有人替我出头是什么感受;有人做我的坚实后盾是什么样的幸福。
我也不是一直都是软弱的,也会反抗。
除了在学前班的时候,我妈曾经站出来替我解决了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做了我心目中短暂的英雄妈妈以后,再也没受到过一丝爱护。
我被小伙伴欺负,直接反抗,被其他人一起辱骂,顶着哭肿的眼睛回家,想在我妈那得到安慰和安抚。
“她们为啥骂你不骂别人啊?你没长嘴啊,不会骂回去啊?”
我骂了,可是骂不过那些讨好对方的人群。
我因为不服气被逼着交出零花钱而被村里的男孩子打,我打不不过,回家哭唧唧。
“你没长手啊?你那两只手是摆设啊?不会打回去吗?我以后再看你不还手蹲着被打,回家我先打你一顿!”
几次三番换来更加严厉的责骂和恐吓以后,我拒绝再向家里寻求帮助和安慰,只是一个人咬牙忍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抱着脑袋蹲着。
在亲戚面前,我也只是我妈的炫耀和打压工具。
亲戚夸我性子安静,学习好。
“好啥呀?脑袋也不聪明,由着劲儿学吧,比她学习好的多了去了。”
亲戚说我性子木讷,不爱说话。
“她就那样,肉死个肉,一脚踹不出个屁来!见人也不知道说个话,跟个哑巴似的。”
亲戚嘲笑我胖,这是我的大忌,忍不住撂了脸子。亲戚见状,自我解嘲的同时顺道给我妈上眼药:
“哎呦,这孩子不乐意了,瞪我呢,脾气不小呢!哈哈哈哈......”
我妈登时大怒:
“人家是跟你开玩笑呢,听不出好赖话啊?你本来就胖,还不让说了?你自己少吃点不就行了!”
然而等我真的想少吃点减肥,我妈又不乐意了:
“咋的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啊?还是好日子过狂了?还减肥,好好吃你的饭得了!”
亲戚看到我妈在公众场合维护着她的脸面,无所顾忌的将我的脸面和尊严踩在脚底践踏,一个个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嘴里却还学着人说话:
“哎呀,你那么说孩子干啥呀,还小呢,好好教育呗。”
我妈更来气了,等亲戚走了,或者我们回家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