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缓缓转身,目光掠过屋内众人,轻轻摇头,步伐沉稳地迈向窗边。窗外春光已深,四月之末,春耕的忙碌渐渐沉寂于田野之间。
栾城广袤的土地上,虽非沃土丰饶,但得益于朝廷的减税之恩,众多农户得以勉力耕耘,勉强维持着生计。
“公子,上次咱们给予?族的那次重创,他们应当不会如此不长记性,再来自讨没趣吧?”赵勇生回想起石革上次败退时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轻蔑与断定。
“无论结局如何,通知径县方面对平阳县进行侦查。”
赵生的话语在此处微微一顿,似乎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行动,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沉稳。
石力在酒里下毒后,将责任推到新军酒里,在平阳县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一时间平阳县无人敢喝新军酒。
随着蔚州那条蜿蜒商路的豁然贯通,新军酒仿佛一夜之间披上了俏销的华裳,即便平阳县的风言风语四处飘散,也未能绊住它畅行的脚步。
在这片土地上,蔚州的货栈里,香料、新军酒与生铁,三者并肩而立,构成了最为耀眼的贸易风景线。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蔚州人巧手回炉,将那些看似无用的低含铁渣滓,点石成金,化为沉甸甸的生铁,远销至关外之地,书写着变废为宝的传奇。
赵明义,那个满脑子奇谋诡计的智者,给公坚异人出的主意颇为别致——寻觅那些狡黠机敏的外乡人,
他们是行走在规则边缘的灵滑之人,擅长在暗流涌动的商海中,悄无声息地摆弄着走私的游戏。偶尔,一批铁质颇为扎实的生铁混入其中,
却故意以成色欠佳为由,低调出售,玩起了一场场以假乱真、真中带假的商业魔术。
这样的策略,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也引起了关外的一些人的喜爱。
蔚州与外界商贾的交易中,唯独青睐马匹,对其他货物皆不纳入眼底。
赵明义心明如镜,深知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马匹如繁星点点,俯拾皆是;而一旦踏入关内,它们便化身为珍贵的流通货币,价值连城。
与那兰等显赫家族洽谈时,公坚异人碍于情面与规矩,不便直接开口索取马匹,只能巧妙地以皮货、柔软细腻的羊毛、以及健壮的牛马等物资作为交换的媒介。
随着春风渐暖,大地回暖,原本寄予厚望的羊毛制品却因时令不对,遭遇了销售的寒冬,堆积如山,无人问津。
张纯见此情形,眉头紧锁,忧心如焚,遂提笔挥毫,一封满载忧虑的书信跃然纸上,穿越了山水重重,递至了赵生手中,期盼他能拨云见日,为这困局寻得一线生机。
赵生接到那封沉甸甸的书信后,不假思索,便为张纯精心策划了一计——在繁华的栾城举办一场盛大的展销会。
紧接着,一封封承载着希望与商机的邀请函,如同春风一般,轻轻拂过了周朝广袤的土地,乃至周边数国的每一个角落。
商人们惊喜地发现,手中紧握的,竟是通往定州春夏季商品展销会的金色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