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父皇亲自下的旨,父皇的脾气,李少师也知道,父皇最讨厌别人把手伸得太长,
这件事最后还是看父皇的意思,至于少师的孙女婿,
据孤所知,他并不是如少师所言,全然无辜吧,
父皇既然让大理寺严查这件案子,说明父皇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少师与其想把自己的孙女婿从已经淹到头顶的沼泽里拉出去,
不如想父皇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父皇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说不定会网开一面,不会牵连到少师一族,你说对吧,老师,”
这一声老师,让李善长瞬间回了神,他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在提点他,
告诉他,韦骐已经救不回来了,如果还要花费精力去救韦骐,那说不定自己也会被拉下水,
为了不让皇上牵连到自己,他能做的就是给皇上他最想要的东西,
可皇上最想要什么呢?李善长迟疑道,
“陛下最想要的...”
朱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后,戏谑道,
“父皇最想要的,老师最近不是在朝上做得很好吗?
可要继续坚持,不过老师可别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乱按,
父皇不是傻子,要是被发现了,老师一家还能不能好好的站在那,孤就不敢保证了,”
李善长手握着茶杯,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对着太子殿下刚刚说的话,
他最近在朝上做得很好?莫不是胡惟庸最近在朝上和浙东一派打得火热,互相攻讦,
李善长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明白了太子殿下,甚至是皇上的用意,
他们不愿意看见朝上官员拉帮结派,他们要朝上的百官只有一派,那就是皇上一派,
他自诩聪明,智计过人,最后还是沦为了上面那位的棋子,
胡惟庸自认刘基是死敌,这又何尝不是皇上想看到的结果,
怕不是等刘基死的那一刻,胡惟庸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赤裸裸的阳谋,要不是现在太子殿下点破,他现在还在与浙东一派斗得你死我活,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太子殿下之所以点破,也是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哪怕他现在已经清楚了这是天家父子的圈套,他也不得不钻,
不钻的话,死的就是全族,他不能让自己全族去死,
现在只盼最后,如果皇上得偿所愿,能放过李氏一族一命,哪怕留几个后代也好,
刘基今年回乡,怕是已经猜到了这对天家父子的心思,
想远离这些纷扰,不然就凭胡惟庸能斗得过被陛下称为“朕之子房”的刘基,
可笑胡惟庸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厉害,殊不知他也只是陛下手中的刀而已,
李善长看着杯中的茶水,静默不语,许久后才抬起头,
直视着朱标已经初具君王威势的双眼,他知道就算他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也停不下来,浙东一派和淮西一派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扩越大,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弥补的了的,
这中间不仅隔着皇上的挑弄,更隔着利益,他们两派本就不可能相融,
就算没有皇上,他们之间也会斗得你死我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