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西侧一个隐蔽的屋舍内,公孙奭见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尽管老者已至耄耋之年,但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令人敬畏的锐利光芒。
公孙奭拱了拱手,“晚辈公孙奭,见过楼相。”
老者自嘲道:“不敢称相,老朽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归隐了。”
“楼相怎么能是归隐呢,晚辈可是经常听范相国提起您。”
“哦?没想到吾一介老朽,还能有劳范相国这等大人物挂念。”
“楼相,晚辈此行正是受范相所托,前来求助的。”
“哦?”楼缓苍老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只有语气变得冷厉,“公孙大人,请不要戏耍老夫,老夫与贵国相国并不相熟,他怎么会让你托我帮忙。”
公孙奭内心也是不敢确定,所以他一边思索着过往的记忆,一边满脸笑意地说道:“楼相不必过谦,范相确是将你视为至交好友。”
此刻的楼缓,心中也是万分矛盾,因为他确实和范睢往来密切,不过这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前不久他还收到了范睢的传书,让他切不可透露二人的关系。
可是此刻的公孙奭却是一口笃定他和范睢是好友,更何况他也听说过这个公孙奭也是秦国大臣,而且和范睢的关系很好,所以他心里也矛盾了起来,‘难道是咸阳被围,范睢不得已让我出手?’
看到面前的楼缓依旧沉默不语,公孙奭只能再次言道,“既然楼相能将赵括推到长平主帅的位置,为何此次不能帮晚辈一把呢。”
楼缓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看向了公孙奭,肃声问道:“此事也是范睢告诉你的?”
公孙奭微笑着点了点头。
楼缓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开口道:“你此来到底所为何事?”
公孙奭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回答道:“赵括兵围咸阳,此事楼相应该知晓了吧?”
“老夫已得知了消息。”
“所以晚辈此次来就是代我家大王前来求和的。”
“求和?”此话让楼缓有些疑惑,“如此快就求和?据老朽所知那赵括也不过六七万兵马,难道咸阳的秦军连这几万兵马都对付不了吗?”
“这......这倒不是,只是因为我家大王不想再枉起战端了,秦赵如若再生战事,必会让其余五国得利。”
楼缓面露不屑,他一听就知道公孙奭在说瞎话,“好像此次秦赵之战是你们先挑起的吧。”
公孙奭尴尬地说道:“我家大王只是因为怀县被围,想出口气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又被赵括那小子围了是吧。”楼缓嘲笑道:“嬴稷当年就是这样,心胸狭窄,区区一件小事就罢了老夫...”
“算了,不提这些旧事了。”楼缓摆了摆手,“上次范睢让老夫帮赵括坐上主帅的位子,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次你们东西应该准备足了吧。”
公孙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按耐住了心中的惊涛骇浪,急忙答道:“楼相放心,此次晚辈来是带了丰厚的礼物。”
楼缓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明日老夫会给你消息的。”
......
当公孙奭走出楼缓宅邸,进入轿子后,心中的滔天巨浪终于掩饰不住了,他双手用力捏紧了轿子中的木梁,脸色剧烈地变幻着,“怎么可能?赵括当时成为主帅竟然真的是范相所为?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难道他真的对大秦有了二心?
范相好像也不是秦国人,他是魏国人。
对不住了,范相国,吾太想进步了。”
公孙奭内心的想法不断地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