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吃了吧,或许吃了才能好呢,让它们母子相聚?”
游旭过了几息才听到她说话,只是摇头,“殿下……别怕……对不住……我好点了……”
楚乐仪站在椅子后不动声色的观察。
慢慢的,他好像真的比刚才好了许多。
身子逐渐舒展,修长的四肢在放松,神色也没那么痛苦了。
只是轻轻的喘着气,仰着闭上眼睛。
汗珠在瓷白的面庞晶莹闪烁,喉结微微滚动,咽了一下。
“对不住……吓着您了。”
还怪讲礼貌的。
“你何苦呢?”楚乐仪问他,“你同宴北林交好吗?”
游旭仰躺在地上缓了一阵,察觉自己不雅观,扶着地面坐起来,“交好……也算是吧,交好过。”
他神情有一瞬的落寞,眼睑垂下掩盖住情绪。
“交好过?”
“是,臣小时候总跟在他后边,他那个时候还不是那纨绔样,总告诉臣要建功立业。”
游旭苦笑一下,“后来就变了,变得臣都不想认识。”
“变了?”
游旭心神怔忪,“也不练武了,听说读书也是在混日子,斗鸡走狗,花天酒地,只知玩乐!”
“臣多少次规劝他,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他就是不听!这次在前线吃亏,该!”
言语中的怒其不争如有实质。
楚乐仪见他冰蛊的症状已经舒缓了,绕过椅子绕过他,坐回主座上。
神情淡漠,“他不像你,他22岁都没受封世子,与你同是有战功的侯爷后代,在军中连职位都没有。”
“去学府读书,不是他爱的,当然混日子。”
“至于斗鸡走狗,花天酒地……”会不会是藏锋守拙之举呢?
楚乐仪突然停下来,情绪被游旭扰动,说多了。
算了,与一个从简历上来看,顺风顺水的世子爷说这个,他不一定能理解,也没有必要让他理解。
游旭从地上站起来,整理衣衫,“殿下,您与他相熟?”
“不太熟,只知道些表面的。”
他将瓷瓶放在她身侧的桌上,恭敬的退到中央,“虽然殿下说与他不相熟,但臣也听出来了,您向着他说话。”
楚乐仪默默,没有否认。
游旭跪在她正前方,“臣虽然恼了他后来的变化,可实不能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出事。臣与他曾约定过,要一起建功立业。”
“殿下,求您成全,臣没有别的办法了。”
室内静谧,光线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身侧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楚乐仪看着眼前的赤诚的游旭,有些微动摇。
他是可以相信的吗?若是一个受偏宠的世子去了前线,粮草是不是就能续上了?
战机能扭转吗?
“本宫说了,等消息。”
游旭在地上磕头,“臣拜谢殿下!”
“起来吧。”
游旭音调恢复些清亮,“殿下,还有一事,您可否再说说那位教您灵云拳的师傅,他的样貌特征?臣派了人去普营州找,跟大海捞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