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婶愣了一下,领着玉儿快步走了过来,语气满是关切:“黎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一下午也没见着你把水送来,早些我还以为是玉儿把这事抛脑后去了,但见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山里出什么事了,你再晚些我怕是要去衙门报官了。”
“娘!我就说我没忘!你冤枉我!”玉儿倒是不担心宋黎会遇见什么危险,反倒是嗔怪娘错怪她,在她眼里宋阿哥跟她爹的能耐一样大,怎么会遇见危险
宋黎听着张婶关切的话语,心头一暖,而后他思索片刻,还是没对两人道出有关“山君”的事,以免平白惹人担忧,只是说道:“对不住婶子了,我这下午有些事,没来得及进山,婶子要是急着用水,暂且去我家里取一些。”
张婶拍了拍玉儿的脑瓜,没有理会她,而后对宋黎说道:“这有啥对不住的,你人没事就行。”
随后张婶的表情有些复杂,但她还是继续说道:“黎哥儿,刚刚雨停之后,我家中的枯井竟然涌了水出来,我一连问询了几家,好似一场雨过后,城里的井又都涌出水来了,你日后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宋黎对上张婶关切的目光,呵呵笑道:“婶子不必担心,担水郎做不了那就做别的活计,无非是卖把子力气,我这人也不挑,干什么都成。”
随即他将目光移到玉儿脸上,女孩气鼓鼓的小脸似是还在为张婶的无视而生气,宋黎微微躬身笑道:“阿哥也得给玉儿道歉,婶子是因为阿哥的过失才错怪了玉儿,还请玉儿不要生阿哥的气。”
听见宋黎的话,玉儿气鼓鼓的脸才消下去,她摇摇头:“我就记得告诉了阿哥,娘偏说我没告诉,我不生阿哥的气,但有一点生娘的气!”
张婶看着自家女儿有些得意的样子,又拍了拍了她的脑瓜,只得道歉:“是娘错怪你了,回去娘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玉儿的脸上满是喜色,开心的笑道:“好!娘最好了!”
宋黎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渐渐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抬起,开口道:“今日办事不周让婶子担心了,改日我再去婶子家里赔罪。”
“黎哥儿别总见外了,天色也不早了,我领着玉儿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罢。”
宋黎只是望了一眼张婶领着玉儿离去的背影,便转身推门回了自家院中,放下扁担和水桶,进了里屋。
里屋漆黑一片,宋黎家中没有油灯,到了夜间要么直接睡觉,要么便是点上一根蜡烛,勉强照明。
今晚宋黎点上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吃完了午间剩下,有些干硬的菜饼子。
他拿着蜡烛走到了里屋的角落,里屋十分狭窄,除了一张矮的几乎贴地的床外,也就一副桌椅,和角落里供奉了两座牌位的案台。
宋黎从案台上捻起三根草香,借烛火点燃。
无言祭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