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马搬开后,为首的士卒道:“请国公入城吧,到关城门的时候了。”
镇国公轻哼一声,并未说话,反而是他身后的一个部将道:“说了要让卫封寒出来开路,怎么?国公连这个面子都没有嘛?我们要是如此入城,岂不是相当于任他羞辱?我们回去之后,要怎么和镇北军的将士们交代?”
士卒嘴里发苦,不敢多说,躬身后退,退到城门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一队脸生的士兵过来换班。
这些士兵和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甲胄,可浑身的气质却丝毫不像。
这士卒有些警惕,正要大声质问。
那队士兵的首领却拿出令牌递给他,待他查验无误后,又低声道:“督军之令,不要多问。”
短短八个字,这士卒浑身一震。
心道,果然督军不可能如此窝囊的!
便心满意足地带着原本的人和这队人换了岗。
而这队人中的首领,正是卫封寒身边的影卫,而其他人,则尽数是卫家的府兵。
他们接管了城楼的重要位置,包括关闭城门的机关所在。
影卫则站在城门外,和纪镇国公那边对峙着。
“怎么回事?怎么换人了?”
镇国公这边有人警惕道。
就在这时,有人扬起下巴,看见城楼上的卫封寒。
“国公,卫封寒在城楼上。”
镇国公抬头,却见卫封寒以旗语相告:都是自己人。
他看过去,新换上来的士兵脸上尽是肃然,没有丝毫对他们这一行人的不满。
和刚刚那群人果然是天壤之别。
这些人难道就是卫家在南北大营中的嫡系?
镇国公压下眉毛,将眼中嗜血的凶光也一并遮了去。
月上中天,京城已经陷入沉睡。
城内响彻在大街小巷中的更漏梆子声提醒着众人,是时候了。
就在这时,站在城楼上的蒋旭便看见远处惊奇飞鸟阵阵,那里有一队人正在急速向京城接近。
“他们来了。”
时间过得那样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一群黑压压的方块便从密林中脱出,像是飞蛾一般扑向镇国公所在的位置。
镇国公只觉意气风发,这近两千人的队伍,像是让他平添了两千双手,两千双脚一般,令他神力倍增。
“便是今日,助吾成功!”
他从腰间拔出大刀,猛地指向天际,身后众人一一效仿。
霎时间,银月长刀,寒光闪闪,两过天上的月亮。
城楼之上,卫封寒面色紧绷,他握紧了双拳,看向蒋旭,道:“便依计划行事。”
见蒋旭点头,他猛地转身,身后血红的披风被风吹起。
卫封寒从城楼上走下去。
原本守在这一路上的卫家府兵们都悄无声息地往城楼上聚集,擦身而过时,方能发觉他们的背上竟都背着一把裹着黑布的硬弓,腰间则挂着放着十发箭矢的箭囊。
卫封寒走到城门外,他的身后只剩下影卫一人。
他抬起头,面对着正拿着大刀骑在马上,俯视着他的一群即将释放杀戮欲望的野兽,凉风吹起他额边细碎的绒发,他的神色也颇有些冷,但更多的是悲哀。
“我已按国公所言,做到这个地步,还请国公告诉我,陆鸣雪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