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舌头。
她怎么能一时情急,就把言多必失这话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宋言汐懊悔不已,想要开口补救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她清楚地听到墨锦川说:“你喜欢便好,本王也不算枉费心思。”
宋言汐只觉得心跳停了一瞬,紧接着,节奏开始加快。
一声声,都仿佛在她的耳边炸开,炸的她心乱如麻,理不清思绪。
她想问墨锦川,究竟知不知道方才在说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不争气的咽了回去。
她心中其实再清楚不过答案,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锦王殿下行事一向缜密,即便于男女之事上或有冲动,也绝不可能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是她妄图自欺欺人……
宋言汐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唾弃自己的软弱胆怯。
不敢向他言明自己的心意,甚至连对方的心意都不敢回应半分。
大仇尚未得报,北境动荡未平,又怎敢妄谈男女情爱?
她本想着自己装傻不回应,像墨锦川那般骄傲的人,必定会因此心生恼火,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可她猜错了。
他不仅没受到影响,甚至还记得照顾她的口味,特意将两个鸡翅尖都烤得外皮酥脆。
她的这个爱好,只有师父和外祖父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别傻愣着,外皮冷了就不好吃了。”
被墨锦川的声音拉回思绪,宋言汐道了声谢接过,心情复杂地咬了一口最外面的焦皮。
入口咸香,熟悉的味道让她一瞬红了眼眶。
是外祖父惯用的调料。
她想外祖父了。
是她不孝,临行前只留下书信一封,连亲自去一趟见他老人家一面都不敢。
若此次有命回去,她定认打认罚,只求二老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不再被她所累枉送了性命。
见宋言汐低着头一声不吭,墨锦川心中不免忐忑,有些紧张问:“是不是味道不太对?”
言老爷子曾经说过,就像是人有千人千面,即便是准备同样的食材和方法,每个人做出来的饭菜味道都不一样。
就好像他,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能找到同她当年手中那串一样甜的冰糖葫芦。
宋言汐吸了吸鼻子,闷闷道:“没有,很好吃。”
怕他不相信,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学到了老爷子的七成功力。”
“只有七成?”墨锦川轻叹一声,感慨道:“看来这次回去,还得找老爷子取取经,争取学个八成,免得在外卖弄不成反倒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宋言汐心头的伤感被他诙谐的语调冲走了大半,冲着他扬了扬眉道:“那我便恭候王爷的佳音了。”
墨锦川唇角微勾,倒映着点点火光的眼底盛着她的影子,无形之中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该死,他又这么笑。
宋言汐赶忙垂下眼帘,正暗骂自己不争气,忽听他问:“宋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本王何时跟着言老爷子学的手艺?”